严夫人听儿子埋怨起自己来了,道:“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让你跟你媳妇一起住,你不老实。找其他人陪你玩,你还是惹祸,哎呀,你要我怎么办好?”
“你们不好,我说我乖,你们谁都不信!”郁枫委屈的道:“我不要丫鬟,我要采筝,要孩子……”
严夫人长叹一声。
郁枫道:“我不要采筝生气……我不找其他女人……”
“罢了,罢了。”严夫人摇头:“你搬回来跟你媳妇住吧,至于凝香,你不是没碰她么,打发出府嫁人罢。”
“……我没碰,采筝不喜欢,我不碰……”他揉着眼睛道。
严夫人无语凝咽,她好像又当了一回坏人,儿子和儿媳心里有彼此,弄得她非得从中作梗一样。
采筝这时道:“娘,我相信郁枫不会乱来了,要是他再乱开,我也,也不会答应他的。”
严夫人只能颔首道:“郁枫,你听见了?”
他再度保证:“我一定乖。”
严夫人最后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儿子的院子,结果一出院子,便有侯爷身边的丫头失魂落魄的跑来:“太太,不好了。”
她最近,‘不好了’三个字听的太多,都麻木了。
她面无表情的道:“慢慢说,什么不好了?”
“侯爷……刚才晕过去了,不、是抽、抽了过去。”
75、第七十五章
侯爷病了。
采筝并没把这个消息当做一回事,人有旦夕祸福,侯爷前一阵大怒大喜,估计动了许多肝火。最近京城天气怪异,闷热干燥,连点雨水也舍不得下,好人都要生病,别说肝火郁积的侯爷了。
采筝从丫鬟们的私下里的只言片语中,隐隐觉得侯爷的病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据说有的时候本来好端端的,可犯起瘛疭来,一下子就过去了。府里的大夫和太医院的大夫都过来瞧了。
采筝不通医术,后来听说这瘛疭,是由‘热盛伤阴,风火相煽,痰火壅滞’引起的抽搐症状,与她推断的一致,所以并没觉得事情有何严重的。
自从侯爷病了,严夫人分身乏术,来她这边的次数少了。
郁枫得了教训,十分老实。准确的说,老实的过分了,简直像冬日里的猫,整日懒洋洋的发呆。这日,突然而至一场大雨,酣畅淋漓的下了一番,滋润了饥渴的大地。雨后空气清新,采筝让碧荷扶着她去外面走走。
其实因为道路湿滑,她不敢往有积水的地方走,只在沿着回廊散步透气。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书房。门口守着的丫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猛地看到采筝,吓的一个激灵:“少、少奶奶。”
“少爷在里面?”
那丫鬟颔首。采筝想了想,推门进去,见郁枫趴在桌上小憩,脑袋边摞了一叠书籍,她走过去,用手撮了一下,那摞书瞬间倒塌,砸在郁枫脑袋上。
他哼了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采筝本想吓唬他一下,逗逗趣,哪成想人被砸了一下,居然没声息了。她干笑道:“郁枫,郁枫,你别吓我……”走到他身边,轻推他的背:“喂,郁枫!”
“呀!”他突然坐起来,抱住采筝的腰,仰头笑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你有病是不是?!”采筝气不打一处来,拧他:“你吓死我了,万一有闪失,孩子保不住了,看你怎么办!”
郁枫道:“你还吓唬我呢,我逗逗你怎么了?”
“我有孕在身,你也怀了?”她掰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恨恨的道。
郁枫扶了扶额头:“对,你有孕在身,你有免死铁券。”赶紧起身,轻手轻脚的扶着妻子,笑嘻嘻的道:“您坐,您坐。”
采筝受不了他这德行,瞭了他一眼,随手翻看桌上的书:“……你这是……要苦读?”
郁枫伏在桌上,杵着下巴笑道:“不读书做官,哪有俸禄养活你们娘俩。”
采筝可记得他爹挑灯夜读的情景,其中的辛苦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那祝你金榜题名喽。”说完了,顿了顿,眯着眼睛问道:“郁枫,你知道科举不是闹着玩的吧,你得先弄个秀才当当,才能参加乡试,就算过了乡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在京城,举人满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