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地上赫然有一味药草。
当归……
事情结果总是出乎意料,收到请柬那一刻,我笑了。
心疼怎么也止不住。
我一直那么认为我与她最为合适,表哥表妹天经地义,只是我却不是她的良人。
喜欢一个人是苦涩,你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给她,只是她心中却从来没有装下过你。
掏心掏肺后,身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从远处走来,道:“你又在这个院子里发什么疯?”
她捡起地上的请柬,随意道:“嫣然的喜酒?”她奇怪的看我:“这两人何时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夏桐才回来几日。”
“……”我蹲在地上,思绪发乱。
“看来你泥足深陷了?不过也是,既然喜欢你也从未表露过,人家姑娘怎么知道?现在知道后悔了?”
“别说了……”
她猛地敲了我的头:“榆木脑袋,老娘这是在教你……”
她声音尖锐刺耳,“他们成亲下月初五给我去,你又不欠谁,你躲什么,你怕什么。”
娘说的对,我从未表露过心迹。于是,我对表妹的好,她也只当不知,现在落了个便宜,夏桐他捡了个大便宜。
那一晚,我睡不着了,才子佳人好一对登对的画面。
阖上眼睛,眼前却是另一幅画面。
流年飞逝,时光倒退。
当年不顾干净衣袍,坐在地上。
我说:“我娘好啰嗦,以后不娶老婆了。”
夏桐也才七八岁,脸颊随时都是红扑扑的:“你不娶,那我也不娶了。”他懒懒的躺在地上,嘴里叼着草。
我望了他一眼:“你骗狗吧,至少你们家不会同意。”
“实在要娶就娶你吧!”他忽的起身。
我笑道:“我们两个怎么成亲。”
“找个跟你想像的。”他歪着头问我。“那…你有表妹吗?”
我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已是日上三杆。
(五)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李财主嫁女,夏大人之子娶妻,怎能不热闹。
夏府张灯结彩,四周一片喜庆祥和。
宾客满座,新人结连理,我还是去了。
经过一月的深思熟虑,我想我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爱表妹。表妹是梦,只是一种对美好的憧憬罢了。或许只是自尊心在作祟,害的我被困在愁绪了那么久。
想的开些了,自然轻松了。
他下来进酒,我站起来道:“恭喜。春宵一刻值千金,一会夏哥要把握。”
他喜袍加身,依旧风流倜傥。却有些消沉,眼袋似乎很重。我疑惑,难道是因为太期待今天了?
他笑道:“继续祝贺,我喜欢听人夸奖。”
我沉吟了一会,道:“下月初,我成亲记得回礼。”
他一愣,有些失笑:“真快,礼金在手里还没捂热和呢?”
我道:“快去吧,嫂子还等着呢。”
“胖子。”我正准备坐下,听见他的声音一怔,下一秒,他蓦地抱住我,我身子僵硬。
“我懂了。”
懂什么了?
“……你不懂。”他在耳边我耳语,顷刻间,四周的喧闹都化作了宁静,仿佛都与我无关,他的气息吐纳就在耳畔。
他猛地放开我,他拍拍我的肩膀笑了。我手足无措,因为动作很快,似乎四周没什么人注意。
“好兄弟。”
这一声,我的心似乎软了些。
我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人群,渐渐消失在我的眼中。
最近愈来愈爱回忆了。
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夏桐的场景。
当年夏桐离开的时候,我似乎哭了,还坐在他们家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一整天。
至小我是最粘他的,我似乎忘了,非常彻底。
人非草木,物是人非。
……
春去秋来,转瞬之见已三载。
妻子是商人之女,那日娘拿着她的画像来找我,见大家都是说她如何如何好的云云,我便应了这桩婚事。
妻子贤良,成亲三载终于有了孩子,想到这里我脸上浮着笑容。
“在想什么?”夏桐眯了眯眼。
“我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