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_作者:沧海一陈醋(3)

2018-03-16 沧海一陈醋

  喂!你干嘛!住手!这公主抱的感觉是什么意思,好歹都是男人,不要面子的吗?住手,禽兽啊……一股雨后新叶的清香袭来,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竟有一种此人绝不会害我的感觉,这种奇怪的直觉又是哪里来的啊喂……

  ☆、第二章

  醒来应是间客栈上房,楠木桌椅,临窗的书案文雅精致的很,更精致的,是书案前提笔行云流水,顿笔举手投足皆如画的可人,锦布白袍上金线勾领袖,胸前墨竹孤傲如梅,白皙的皮肤勾勒出玉雕一样的脸庞,线条遒劲中又透着柔和的五官让他的气质刚毅清傲又和善得人畜无害,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相得益彰,有一种此人即是众生,此人即是天理的错觉,与不染纤尘的他相形见绌,活该我灰头土脸粗布短衫孤家寡人一个,“唉!”想到这里,一声叹息就溜出了口,闻声抬眸的那人一剪嗜着秋水的眸子温和的眼波投来,一声“你醒了?”天籁般问得我不知今夕何夕,很是受用……“我扶你坐起来试试。”可人步步生莲向我走过来,轻轻揽起我的肩膀,“你身中十七刀,两刀伤及腑脏,所幸刺得不深,将养三个月可痊愈。”“好,好……”我的脸估计都成一朵桃花了,脑中一片空白,靠在他怀中突然发觉不对,平的!靠!劳资一钢铁直男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这可是个男人啊!福生无量天尊,南无阿弥陀佛,南海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看在菩萨的面子上,我这个禽兽……

  将各路天神念叨一遍,我才得以冷静下来,美色当前,我殷恒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可言,这点我承认,可我从来没有对男人动过歪心眼儿,所以一定是错觉,嗯,心跳得太快是因为我心虚,对,都怪这货长得太好看了,啧,近看果然更加眉目如画,肤若凝脂,赏心悦目……

  “公子可还好?有没有扯到伤口,这样坐起来勉强吗?”

  对上他赤子一般的纯洁眼睛,“咳,那个……”我想我现在的神色一定不可描述,好在理智逐渐重占主导,只好借口伤痛消除些尴尬,“在下刚才还是有些痛得头昏,现在刚刚才回神,公子见笑了。”可人轻声一笑,开了十里春花,“无妨,既然公子仍不舒服,那便躺下休息吧,在下会守着公子,不必思虑安危。”说着扶我躺下,帮我盖好被子,动作很轻替我塞好被角,我尴尬地道了声多谢,只好硬着头皮装睡,劳资从那夜受伤以后不知睡了多久,现在可以说精神饱满,目若铜铃,除了伤口牵制不能乱动,我能一步翻三个跟头蹦出个二三十里都不成问题好吧,奈何为化解我一时神恍犯的痴想,做了戏,跪着也得做到底,救命恩人在上,横竖我已经受了恩惠捡了便宜,这恩情一时半会儿也还不清楚,也就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厚道不厚道了。

  我在床上装睡,他在窗前挥毫,时不时传来宣纸翻动的细微声响,被他刻意压的很轻很轻,阳春三月,乍暖还寒,我全身捆得像个粽子,还捂着一条被子,终于,我在出了一身的大汗浸得伤口隐隐发疼的时候终于装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为防止我因伤口发炎溃烂而死,只好挣扎着拱出被窝透透汗,他闻声,慢慢放下狼毫,嘴角几不可见地一勾,我潜意识里似乎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危险,他未抬眸先出声:“公子怎么不睡了?”再望向我时,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堪比三月暖阳,怎么会危险,一定是我太龌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子如此温润如玉……个屁啊,看看我身上的棉被,这厚度尼玛是塞了一亩地的棉花吧,只怕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如今才是真正的贼船,再加上受伤昏迷前听他说的那几句话,这人绝对是只腹黑的狐狸,温润不是他的属性,绝对不是,小爷我前途堪忧啊。

  装睡被识破,我也懒得继续跟他周旋下去,索性转移话头,艰难抬手作揖:“在下殷恒,字昱之,青州人氏,蒙公子相救,殷某也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日后定当报答公子,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狐狸俊眉微一挑,“哦?如何报答?”

  “这……”狐狸就是狐狸,我只那么一说,还真没细想如何报答,救命之恩是大恩,不是随随便便请客吃饭逛窑子就能报答的,大恩本不该言谢的,唉,我是白痴吗,说大恩不言谢不就完了吗,说什么报答,死要面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