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晚上,早上又被管家狠狠打了一顿。黎浅终于昏倒在地上失去知觉。施复德这几日恰好不在,管家就让人把黎浅拖进柴房,随便处理了一下伤口,暂不过问。
痛楚和高烧反复折磨着黎浅,最难以忍受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从骨髓深处传来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迅速笼罩全身。冷,像是三九天赤身躺在冰上,彻骨的寒冻结血肉;痛,像是伤口被人一遍遍撕裂,淋了水撒了盐。他知道是旧病发作了。从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每隔十几天这病就会发作一次,开始时他难受得哭喊,满地打滚,换来得只是拳脚和鞭打。后来他学会默默地忍着,施复德说他得的是绝症,最多活二十岁,无药可救。
但是黎浅不想死,虽然活着很痛苦。
要坚持活下去,至少活到能望见幸福之时。
二
过去是,现在也是。要坚持活下去,昏迷中,黎浅仍然不忘这个信念。
被盐水泼醒,尚未有力气睁开眼,黎浅就觉出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慢慢靠近。
施复德,一个在黎浅生命中烙下深深恐惧的男人。
他其实是斯文俊秀的中年男子,若是穿了长衫拿了书卷和蔼的就像私塾里的先生。但是此时此刻他穿了黑衣,手里拿着长鞭。黑衣是上好的江南织锦,裁减手工均属一流,长鞭是鞣制过的牛皮与细细的金属丝编成的,在昏黄的灯光里闪着诡异的色泽。
"黎浅,我来看你了。"施复德的语气很慈祥,"怀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何必硬撑着自己吃苦?"
黎浅勉强睁开眼,施复德的身后是萧怀,脸上是蔑视嘲讽的笑容。黎浅知道萧怀在等着好戏开场。
施复德取出一枚药丸,掐着黎浅的下巴逼他吞下去。然后粗暴的扯掉黎浅身上唯一的那块遮羞的破布。
黎浅感觉双臂的铁链松开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再加上一系列非人的折磨,他的双腿根本无力支撑身体。重重地摔倒在石地上,黎浅紧咬嘴唇忍住呻吟。
然而他终是挨不过药力发作。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热,断断续续的呻吟随着神智的迷乱再也克制不住从嘴里宣泄出来。
"这种药可以使他兴奋一晚上,除非他回答你的问题,否则不可以满足他。"施复德的声音没有温度,他用皮靴踩踏在黎浅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黎浅,现在说出实话吃了解药还来得及。再过一柱香毒入了骨,就回天乏术了。"
"师父,难道您给他吃的是‘销魂'?"萧怀惊问。
"正是。"施复德得意道,"一旦毒入骨,生不如死。中了‘销魂'的人只要闻到荼靡香,身体就会敏感淫荡,后庭痛痒难耐。就算是贞节列女也会低三下气放弃所有尊严,哀求别人上她。"
"黎浅,那东西在什么地方?杨恋躲在哪里?"萧怀大声喝问。
黎浅艰难地蜷缩起身体,不打算回答。
施复德抖开手中的鞭子,如雨点般落在黎浅赤裸的身体上,鲜血飞溅。
黎浅根本无力躲避,体内的药力渐强,恐惧摧残着他的心灵,肉身上的痛楚反而有些麻木了。不回答问题,也不过就是成为下贱淫荡的婊子而已,又不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强暴,早已残破的身子,他还在乎什么?
一柱香以后,施复德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除瓶塞,异香四溢。
又过了一会儿,黎浅什么也不能想了。他知道活下去只能用最卑微下贱的姿势匍匐在施复德脚下哀求:"请您……上我……"
施复德一脚把黎浅踢开:"回答问题。怀儿满意了我才会让你解脱。"
"我不知道。"
"师父,可能他说的是真的。"萧怀也开始相信。毕竟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销魂"的折磨,按道理现在黎浅说的话完全出于本能。
"既然怀儿这么说,就先放过他。"施复德收起药瓶,用鞭子把手狠狠捅进黎浅的下体,"咱们走吧。"
黎浅下意识地用内壁摩擦着粗糙的鞭子,燥热痒痛似乎渐渐被单纯的钝痛代替,直到再度昏迷。
萧怀和杨恋跟随施复德学艺已经八年了,在山谷中的这处宅院也住了八年。
萧怀年满十七,越发高大英武。他是原大金国贵族后裔,神态气度举手投足流露出唯我独尊的霸气。十六岁的杨恋则比小时开朗活泼许多,儒雅洒脱,脸上总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丝毫不摆架子,宅子里上上下下颇有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