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收起来。”花掌柜冷冷瞥了高梧月一眼。
“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和兄弟!”高梧月的声音在发抖。
“高梧月,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高梧月尚不及反应,只觉得臂膀一麻,手中刃已为某人卸去。
小虫儿反手将她的短剑握在了身后:“得罪。”
花掌柜闻到了空气里的微香,他提起茶壶,往一只空杯里斟茶:“青城雪芽——这是我客栈里最好的茶了。”
他的手颤抖了一下,有几丝茶水被泼到了杯外,但是他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将一杯茶徐徐斟好。
“你的手,还是老样子。”赵元嘉说。
听到这句话,“孙楚”浑身一颤,忽然间,他好似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野兽,护紧妻子,指着赵元嘉与花掌柜厉声叫道:“你们是一伙的!”
赵元嘉接过递来的茶杯,眼中含笑:“你们?难道你不是吗?”
花掌柜看“孙楚”脚下微动,提醒道:“不要妄想逃走,再快,你快不过周玉淙,何况,他手里还有剑。”
“孙楚”冷汗涔涔地侧过头,“小虫儿”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无声息坐在了他们身后的椅子上:“鬼手……周玉淙?”
周玉淙脸上漾起笑意:“没错,是小爷我。”
第10章 第十章
“青雀,害你心窝里中箭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此仇不报?”
碧青衣衫的人站着不动,赵元嘉的话,他似若不闻。
“青雀!”
他有些不耐烦:“我听到了!那时的场景,我毕生难忘,不用你总来提醒!”
赵元嘉盯着他,不觉冷笑:“你这性子,半分也未改。”
“青雀……”孙言望着“花掌柜”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独自喃喃,“我应该是见过你的,可惜只有一面,我记不清楚了。”他的神情变得恍惚起来,“那一天,你说起自己的故事,说到被下令追杀,逃了三个月,千钧一发的时候被人救下,救你的人是赵元嘉……救你的人就是赵元嘉对吗?”
青雀点头:“是,的确是他救了我。”
“所以后来你为他卖命,帮他谋夺皇位……”
“没错,我和你们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一样的?”孙言放声大笑,“怎么会是一样的?我和堇画是被太傅当作礼物送给齐王的,在齐王看来,无论我们做得多好,永远都是外人,我们的命和蝼蚁的命没有任何区别!我们永远都是被放在最危险位置上、可以被随意舍弃的两颗棋子!”
“放你娘的屁!”周玉淙皱眉站起来,一掌震碎了身边的桌子,“换你们走在最前面试试!当时就差一点儿就可以进紫宸殿了,要不是援兵由你们守卫的中门冲进来,我们早杀了赵恒那个昏君!深宫里的三百名一品护卫不是摆设,姓孙的,你这辈子都想象不到当时青雀身上挨了多少刀剑,伤成了怎样的惨模样,我真应该把从他身上扒下来的那件血衣留着,留到今时今日,让你好好看个清楚!”周玉淙指着从头到尾都不曾言语过的野狐继续说道,“还有,他,竹醉,你感谢他吧,青雀中箭,重伤垂死,如果不是他及时扑出来断开右卫将军的那一掌,青雀心脉断绝,必死无疑!哼,青雀一死,你以为我和康珏会放过你和陈堇画?就算你们逃到天边,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二人斩杀!”
孙言面如死灰,忽然间,他感觉到紧攥住他衣袖的那双手松开了。
“痛……我的头好痛!”“郑雨”痛苦地抱着头,往后退时跌在了地上,她蜷缩成一团,失声哭起来,“痛!我的头好像要裂开一样!救救我……”
“小雨!小雨!”孙言的眼泪落下,他飞快将“郑雨”紧拥进怀里。
“夫妻情长,真是令人感动的画面啊!”赵元嘉起身走向孙氏夫妇,他俯下身,盯着“郑雨”痛苦扭曲的面容说道,“陈堇画,听沈宛说,你好像失忆了?你是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要不要我从头说给你听?你叫陈堇画,是刘太傅家生的奴才,刘太傅见你聪慧,把你送进了杀手组织训练,后来到了十五岁,刘太傅派人接了你回去,一同进刘府的还有另外六个人,孙言是其中之一,隔了一年,刘太傅为了讨好本王,将你和另外一个女孩送了来,那之后,你们就跟着本王,为本王效力,你们二人的本事很好,所以在逼我皇兄退位之前,我给了你们一份刺杀名单,那上面,有一百二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