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叫大哥桓儿。”
“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你叫一样的名字。”太后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日后,这天下就是我陈家的。”太后接过白桓之手中的茶品了一口,这茶的温度适宜,算是临桓王的一片孝心,她很满意。可随后,她的身子完全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茶泼湿了衣襟。
“你,来人啊……”太后声音微弱,用尽力气门外的人也听不到。
白桓之先是将门栓插上,然后去桌上取来宣纸,浸了水,温柔的贴在太后脸上。
“唔……!”
“为什么不喜欢大哥……?”白桓之看太后挣扎的越来越离开,他随手拔下太后头上的一枚金簪刺破鼻孔蒙着的纸。
太后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不免大幅度的呼吸,可是还没缓过气,新的宣纸又贴在她的脸上,她猛地呼吸,将水雾吸到了肺里,止不住的开始闷咳起来。
“为什么要杀鹤鸣……?”白桓之自言自语,看太后憋得差不多了,又用金簪捅破她鼻前的湿宣纸。
“鹤鸣是我喜欢的人,可是你派人把他杀死了……”新的宣纸贴在太后的脸上。
“我喜欢桓楚,你便巴不得他死。我喜欢鹤鸣,你就把他杀了。”
白桓之将宣纸蒙上、刺破的过程重复了几次后,白桓之给太后蒙上最后一层纸,看重太后不断挣扎,越来越激烈,可是在外人看来,只是轻微的颤抖,最后她摆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太后死了。
随之,窗柩飞进一只木鸟落在白桓之肩头,白桓之将绑在它脚踝的小信筒里的信纸展开,上头有两个字:事成。
白桓之看完这两个字后,胸口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身子一晃没站稳,跪在了地上。心脏的痛楚宛若撕裂,他去火场救鹤鸣很难受,看到鹤鸣伤成那个样子很难受,亲手杀死鹤鸣也很难受,可是都没有现在难受。
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咬紧牙关,忍住身体起伏,可脸上却布满交错的泪痕。
我原以为我眼睛里的眼泪要比别人少,我原以为世上不会再有比桓楚更重要的人,我原以为自桓楚死后,我不会这样难过了。
是我以为错了……
鹤鸣,是皇叔错了……
第9章 第 9 章
鹤鸣山。
木林成壁海,郁郁葱葱,走在其中,口鼻间皆是草木的香气;野花开了漫山,一直点缀到山谷的尽头。夏日阳光灼灼,将泥土中的水分蒸发出来,谷中的气候有些潮湿。
白桓之穿着黑衣,抱着白鹤鸣的尸体坐在芦苇席上,苇席顺着风飘到湖心,然后慢慢沉了下去……
谷上,一书生打扮的人看到这一幕,合上手中的纸扇,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忧伤。
“师父,您怎么了?”
“鹤鸣山不会再有仙鹤了。”说罢,他便化作一缕烟散了。
小徒弟不懂师父的意思,只见师父说完便不见了,他急道:“师父别走啊,你这样我找不到你!你这招还没教我呢!”
……
一年后,朝中大乱,边境匈奴趁机侵略中原,登时民不聊生。
各路起义军如春笋般冒出来,一江湖术士带着一个小徒弟敲响了其中一个军首的门。此后军首逐渐将其他起义军收编到他的队伍中,后又平定了匈奴,保百姓太平,军队管理森严,不许掠百姓分毫,此举深得民心。
而后,军首在那术士的指点下将朝中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几大家族搅得一团糟,使他们无暇再争夺王位,加上民心所向,军首称了王。
称王前夕,军首问术士:“先生,早就听说传国玉玺已经失传了,我手无玉玺,应如何是好?”
术士笑了笑,道:“大王且回头看,它就在您身后呢。”
军首回身果真看到了玉玺,可再回头的时候,术士却不见了。
皇帝登基后,本想给术士封侯进爵的时候,可侍卫们却说找不到术士人了,他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二十年后,市面上开始流行一部书,内容是说前朝王爷和前朝太子的故事。书中尽述前朝宫史,临桓王与前朝太子的爱情更是可歌可泣,让人读后只觉心口郁结,一时无法舒缓。作者和发行年月无从得知,这书上只印了三个清秀的墨字“鹤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