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忌,你还会恨我吗?你和祁儿是那么的像,受过的伤终此一生都难以忘记,可是我还是想奢求你的原谅,下辈子,我们要生在寻常人家,做一对寻常夫妻,不要再背负那么多了。“月姬摸着脸的一角,缓缓揭开,疤痕随之脱落,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红色印子,月光之下,倾国倾城,媚态纵横。
嬴祁莞尔:“寡人早知道月姨你定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不忍毁去的。“
月姬冷哼:“你心宽似海,倒也能想得出自己的母亲在旁人身下婉转承欢。“嬴祁脸色不豫,他知道,月姬的容貌于他母亲有五分相似。
他笑:“月姨你在嬴忌身下承欢之时可有想起过您的姐姐,寡人的母后?若寡人所言不虚,当年我母后骤逝,他功不可没吧。”
过去的事有的过去了,有的永远不会过去,月姬竟然爱上了嬴忌,这是他永不能原谅的。
那月色好得很,如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一般,但月色是永不会寂寞的,嬴祁注视着那一轮明月,是如此的皎洁,和他多年前在燕宫中注视的想必是同一轮明月,到底是多年时光匆匆而过,他不复他了,所有人亦不再如当年。
可笑的是一直活在过往中的人。
“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看不淡。”
月姬并未抬头望他,她跪在地上,看似凄凄切切,实则不卑不亢,兀自答道:“大王一应如是。”
良久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我回来啦!元旦去玩啦,没更文,emmmmm…五个小时的火车可给坐瘫了。
☆、第 38 章
“既为此盟,则望诸公皆守之,如有违背,秦国率先征讨。”秦王赢祈面对着诸天神灵,山川江泽,郑重其事地行了叩首礼。礼官高声唱道:“礼毕。”山顶上突然吹起一阵阴风,诸侯面色不一,也都夹道观礼秦王,未敢有微词的。
这是继桓公之后最盛大的一场会盟,自然是郑重无比,因此除了礼官史官便只有诸侯王参与其中,手臂粗的香扎在香炉里,腾起袅袅青烟,顺着风的方向,对于这些闻惯了宫中精细熏香的贵人们来说自然是刺鼻的,苏信无缘观得这场盛景,然而闭眼悉心听闻,亦能听得山岳的回响,整齐不一的盟誓:“愿结此盟。”
便尘埃落定了,只是到底是政客的把戏,他睁眼时再面对四面的山,郁郁葱葱,莫不茂盛,倒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苏信轻轻笑了一声,很快被淹没在呜呜的风声里。
礼成之后,诸侯自然是各回各家,秦王率先出来,接下来便是诸侯陆陆续续的身影,一个接一个,赵王年迈最后一个才出来,苏信看见赵王那颤颤悠悠的身影方才定了心,正想迎上去,又顿了脚步,原来赢祈料准赵王最后出来,待到三国诸侯走远才上来搭话。
赵王人精似的人,皱着张老脸笑的一脸褶子,很有些慈祥的味道,赢祈的年龄,做赵王的孙子绰绰有余,要说赵王心中没有愤懑那是睁眼说瞎话,怎么他赵国人杰地灵就生不出赢祈这样的孩子呢?
赢祈这边心里也在打着算盘,两个人,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明里暗里连眼神中都是如出一辙的假笑,赢祈先拱手,二人虽说平起平坐但毕竟赵王年事已高,尊重一些也是好的,苏信觉得哪里不对劲,赢祈绝不是那些虚与委蛇的人,他向来玩的是阳谋,怎么竟对赵王假以辞色?
他该痛恨赵王才是,自己与赵王联合起来耍了秦王一道,这个仇他不可能不报。
赵王友好地笑了笑:“不知秦王有何指教?”
赢起也笑着说:“无甚大事,只是看赵王如此精神矍铄,便想通赵王谈一谈往事,听说那一回赵王您可是身在其中,那时候寡人还未出生,您新即位,也是在此处。”
苏信一下子握紧了拳头,可是国君之间的交谈岂容他人置喙。这是赵王心中的一根刺,当年几乎人尽皆知,那时赵王刚刚即位,血气方刚,一心想做出些大事,便与楚国合纵,谁知楚国却是来了个虚虚实实,到头来被算计的人竟是自己。
虽说过了那么久,可是被人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却不是那么轻易可以忘却的,赵王心中震颤,面上却很平静:“不知秦王是何用意。”
秦王笑道:“赵王可知为何当初楚国选择了齐国而不是赵国吗?因为齐国更强,赵王是个聪明人,一定明白寡人所言何意。时间不早了,赵王该下山了,苏大人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