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着呢?日后便多修习心法,用剑时不可心绪急怒。”
期思乖乖点点头,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又好奇地问他:“你说重逸江湖排名前五,你的功夫与重逸不相上下吧,你也是前五?”
萧执闻言忍俊不禁,却并不直言,只回答说:“我是神影卫的人,神影卫效忠皇室,不参与江湖争斗。”
期思只好点点头,他觉得萧执很厉害又很低调,长得也十分好看,整个人如同一株青松,情绪总是淡淡的,很特别。
又想起来什么,把手里茶杯放下,看着萧执,脸上带着询问的意思:“萧执,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陆应秋,让他找找我师父重逸?”
萧执想了想,点点头说:“明日我帮你传信。”
说起陆应秋,期思已不再要死要活的钻牛角尖,心里却还是有些郁闷的。
萧执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少年什么都写在脸上,跟期思提起入学的事:“明日便是入学的日子,我早上来送你去鸿都书院。”
期思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么快?”
“书院里有夫子先生们管束,不比现在随意,但同伴们还是很好的。”
“你从前在哪里读书?也是那个鸿都书院吗?”期思问萧执。
萧执发现期思对自己很感兴趣,答道:“我从前是家里夫子来教,并未去过书院。”
“后来你就入朝做官了吗?”期思越问问题越多,因为觉得萧执亲切可靠,便总想了解他。
“萧氏神影卫,我是这一代家主,像你这么大时,除了读书习武,也会跟着办事,到了年纪便自然入朝,接管神影卫。”
萧执耐心答道,眼睛清澈有神。
期思觉得萧执很厉害,自己简直什么也不懂,在卢阳城里时,有陆应秋和重逸罩着,和虞珂为伴,天天逍遥自在,什么也不想,现在陆应秋不要他了,重逸四海为家,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成了替身的皇子。
千里之外,晋国的皇宫里。
虞珂坐在殿外的廊上,清秀的面容带着些阴霾,身上淡青云锦外衣,整个人似乎还是那个芳华寺里的僧衣少年,他看着院中花鸟亭台,沉默不语。
“还在生气?”陆应秋从前殿过来,身上武将官服笔挺纹绣,高大威严,看着虞珂的背影,问小云松。
小云松也愁眉不展,点点头:“这几天都不大吃东西,见了陛下也不怎么说话。”
陆应秋皱皱眉,过去到虞珂身边。
虞珂早知道陆应秋来了,也不回头,只说:“他以命换命救了我,我把他丢在燕国。”
陆应秋声音却很平静:“殿下是为了晋国,期思也是,况且殿下并不知情。时局之下,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虞珂摇摇头:“这不一样,你们根本没有问他的意思。”
“殿下,须得振作起来,日后才能让他平安回来。”
虞珂却觉得可笑,回头起身,仰头看着陆应秋:“他从小与你最亲近,将军,我父皇狠得下心,你为什么也能狠得下心?”
陆应秋英俊的面容毫无动摇:“为了来日多一分胜算,晋国能少死些人。殿下,这不是太大的牺牲,他在那里并不会受苦。”
虞珂不回答。
陆应秋说:“明日便是回朝的仪式,七殿下。”
虞珂转过身,进了殿内。
陆应秋看看小云松,说:“照顾好他。”
次日,继”六皇子虞珂”结束多年宫外隐姓埋名的生活、被迎回朝并立即前往燕国为质之后,晋国流落在宫外的”七皇子虞恂书”被找到,当日回朝,设典仪,百官相迎,昭告天下。
期思醒得早,洗漱更衣之后,才到前厅,便发现萧执一身武袍,腰间佩着长剑,已在等候。
期思有些不好意思:“什么时候来的?”
萧执眉眼俊朗,十分温和,清澈的眼里总是平和之极,笑笑道:“才来,时间还早,慢慢走便是。”
出了门,期思上了马车,萧执骑马跟在旁边,期思掀起帘子,趴在马车窗上仰头看着萧执说:“你把我送到那里就走吗?以后是不是不来了?”
萧执坐在马背上,手中引着缰绳低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