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笑,戾南城直起脖子,“怎么,你一身黑衣,还怕弄脏不成。”
陌云连忙目视前方,“不敢,要不小的撕块衣裳给主子擦鼻血吧。”说着撩起下摆就要动手。
“我嫌脏。”戾南城斜嘴笑道。
力气恢复地挺快,陌云放下手,照旧目不斜视,心下却想,没日没夜地监守,脏也赖他所赐。
只露一双眼睛,戾南城也能看穿陌云的心思,笑着就道,“你和陌风商量一下,轮流当值吧。”
“嗯。”陌云应道。
只是和他哥商量的时候少不得又要大打出手了。
这一切当然也怪戾南城。他们本是孪生兄弟,长相几乎无差,性情其实也差不多,一个字,冷,一个是真冷,冷得一年到头说不出两句话,另一个是被逼无奈的冷。
皆是戾王爷江南带回的孤儿,比戾南城年长两岁,那时夫人对他们两兄弟宠成亲儿子。自打戾南城出生以后,境遇大不如前,夫人待他们倒没生分多少,坏的是戾南城,二人从小便受他欺负。有一回掐架,陌云失手打疼了戾南城,被戾南城一怒之下打发到王府隶下的农庄去干活。足足一年,回府之后,戾南城越发变本加厉,时不时打赌,两人和他一人赌,赢了万事大吉,输了就要二人打一架,最后落败的便去郊边种田去。
后来,戾南城越玩越开心,随着王府下人的新老交替,他干脆只让其中一人在身边做侍卫,另一个,争败了的,四处游荡江湖,因此王府里只知有个陌风,冷得像根木头的侍卫,逼得轮到陌云当值时,也不得不装傻充愣。
“主子。”陌云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戾南城。
“说。”
“小的听闻巫冥山有位得道高人,医术了得,不如抽空,主子去瞧瞧吧。”
戾南城咧开嘴笑了,唇边挂着干涸的血迹,月光下像个吸完血的嗜血鬼,“让你闯荡江湖,名堂没闯出,风言风语听得不少。”
说起江湖,陌云不大愉快,他总是输,自然流浪的日子久,所见所闻也就多。
“不可谓全然是假,去试试又无妨,只是您别差侍卫绑人家进府,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戾南城想了想,点点头应许。又搭上陌云的肩膀,血止了,手脚却发沉,头昏得厉害。
银钩似船,渡不化四海相思。
(糟糕,我感觉还有好多要写,完结要何年何月额……头疼……你们会不会看腻了弃文啊,那我就可以慢慢写了。)
第25章 二十四
二十四
“主子,信。”
泥塑木雕的陌风,递上一方粗纸信封。
太医来把过脉,没把出个所以然,一切汤药如旧。无事可做,他便躺着养歇,真不想那么早死。
戾南城仰卧软榻闭目小憩,闻言抬了抬眼皮,嘴角舒展,身为兄长,怎就不肯让一让自己那输成了家常便饭的贤弟。
戾南城懒得动口问是谁的来函,伸手两指衔夹住,封口并无火漆蜡印,极普通的一封信,抽出信纸,一股清淡的墨香。
陌风站在一旁,好难得眼珠子活络了一下,看见他家主子眉头攒得紧巴,忽然就站起来,身形虚飘往前一趔趄,他忙上前搀住。
起得太猛,双眼犯晕,戾南城手掌捂着额眼重新坐下,“你,去庭兰苑查清楚人还在不在,去了哪,速回。”
陌风得令,疾步离开。
一纸端秀的字体,一封简短的诀别信,还有一张价值连城的票据。
“应君愿,别去后山长水阔。
南归拜上。”
纸张被攥成一团,在掌心捏地死紧,戾南城忽又站起,几步冲到门口,“陌风,先唤陌云回来见我。”
那陌风走出百步开外,只脚下稍一顿,瞬间无踪无影。
一炷香的功夫,戾王府进来个换了身粗布麻衣的陌风,守门的侍卫好奇地追望了两眼。
远远便见等着他的主子,站在房门台阶上,面目森森。
陌云提着心踏入房中。
“南归见了李徽,为何不报?”
陌云跪地答道,“回主子,不曾见南归来皇子府。”
戾南城心一沉,又问,“这几日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据小的观察,每到三更时皇子府便有人出门采买食材,每次领头的都是同一人,四更时分方回,其他俱是朝中官员的来往,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