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很美。”
北冥晏侧头看了看,心道,不如你的眼睛美。
他耳边有一缕碎发垂下来,薛骆迁自然而然地抬手,帮他挂在耳后:“到院子里看月亮吗?”
“……好。”
庭院里的石桌上有一只盒子,还有之前和易儿喝剩,留的半坛酒,其余的应是被北冥易拿走了,薛骆迁扬眉道:“听小易说,你喝了酒。”
“喝了。”
满屋子酒气,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院子里都有,他也不打算瞒着薛骆迁。
薛骆迁却没有问为何,将那半坛酒放在脚边:“冷吗?”
北冥晏仓皇出门,只穿单衣在外,他这么一说倒才感到好冷。
十一月初,北山的天气是该下雪了,他素来耐冻惯了,中州也还不至于那样冷,却也冻得到人。
他起身想进屋拿件裘衣,却被薛骆迁制止,北冥晏疑惑:“我冷。”
薛骆迁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居然还笑了,将桌上的盒子推给他。
北冥晏又愣了愣,似乎猜到薛骆迁给自己的是什么了:“你……”
“打开看看。”
“……眼光成吗?”
薛骆迁:“……”
一边打开盒子,一边qiáng忍笑意的北冥晏心里乐开了花,不知道为何,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在薛骆迁那里吃瘪,却喜欢看薛骆迁现在这副yù言又止的神qíng。
不过他知道的是,为何与薛骆迁在一起时,他会觉得开心。
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件锦衣,素白色打底,银白丝线镶边,领口和袖边是淡淡的金色,宽边长袖,倒是好看。
“这个……”
薛骆迁绷紧了身体,略微朝前:“怎么了?”
“很好看。”
薛骆迁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只是……”
“嗯?”
“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不会,”薛骆迁道:“除非,你要同谁打架?”
北冥晏抿嘴笑:“难说,我的仇家可不少。”
薛骆迁淡然道:“这个好说。”
北冥晏眨巴眨巴眼睛,想问怎么个好说,你帮我打?一辈子?
想到这儿,还是把衣服放下了。
“不是冷?”
“嗯,我去寻件衣服穿。”
薛骆迁起身拦住他:“这便是冬衣。”
“哦,”北冥晏也看了一眼:“确实是。”然后继续走。
“……”薛骆迁变了脸色,拉住他的胳膊:“阿晏!”
北冥晏抬首望望月亮,心想,今晚怕是不能好好看月亮了。
“在青崇山上,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表字了吗?”
薛骆迁低声道:“我想叫你阿晏。”
“那是阿云叫的……”
叶笑云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提起他也不过是习惯,谁知这似乎惹怒了薛骆迁,每次都是阿云惹怒他。
他低声道:“你喜欢他?”
无稽之谈。
北冥晏无奈道:“我与阿云自小一同长大,qíng同手足,你要真这么说,倒也不差。”
薛骆迁缓了脸色,道:“他能叫你阿晏,为何我不能叫?”
若说亲密,那晚的意乱qíng迷又浮上脑海:“你是不是误会了……”
“驿站那晚,我喊你阿晏,你没有拒绝,我亲……”
“等等等等——”北冥晏睁大了双眼:“你没有醉?!”
薛骆迁淡淡道:“那些酒还不至于。”
北冥晏傻了。
“你——”
薛骆迁抓住他伸出的手指,眼看着要收不住了,北冥晏转身一把抓过那只盒子:“我去换!”
薛骆迁总算让了路,北冥晏脸上似火烧,行了几步,突然转身:“别过来!”
薛骆迁其实也没动,看着北冥晏气势汹汹地开门,再重重关门。
没醉。
他没醉。
他居然没醉?
他为什么没醉!
他没醉为什么要那么做?!
北冥晏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