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世道,哪还有什么合约信任,北晏王仲演也不过就是一个假惺惺的小人罢了,说不定那修好国书就是一道幌子,只为让本王放松警惕,好一举出兵拿下我南明!”
张佑眉头一皱,瞧了公孙执一眼,公孙执的脾xing他也算是十分了解,一出事端便猜疑不止,张佑已然习以为常,那懒得与公孙执辩解。他心中没有觉得仲演是这般小人,但北晏出兵之事却也无法猜测到,殊不知,此次出兵并不是仲演之意,张佑自然猜测不到。
公孙执:“只是如今,北晏的大军已至白霁江,又是宇文泱带兵,气势汹汹,而我南明,上次之战还未缓和过来,现下能调遣的兵马也不过二十万,怎能抵抗北晏的五十万大军呢!若是宇文泱带兵渡过白霁江,那我南明岂不是摇摇yù坠!”
公孙执的内心焦急不堪,一是北晏出兵实在是太过突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二是北晏此番出兵,来势汹汹,宇文泱那架势,势必拿下南明一般,而经历过三国围战之后,公孙执的心中,对战事有几分怯意,现下已然没了之前的霸主傲气。
南明再也没有让公孙执霸气的底气。
“王上切莫着急,此时万万不可乱了阵脚,还要好好斟酌商议才好。”张佑安稳了一句,可是他的眉头却一直紧皱着,内心的着急并不比公孙执少。
公孙执瞧了张佑一眼,手轻轻抚在他的肩上,“幸好爱卿还在本王身边,本王这心中也踏实一点,虽说如今北晏出兵我南明,可是好歹还有白霁江挡着,本王还记得上次爱卿说与本王的话,北晏乃是旱鸭子,想要渡江并不容易,本王暂且就派遣五千水兵,先驻扎在白霁江南岸吧。”
北晏之人不善水战,这还是上次张佑说与公孙执的话,那时公孙执不太相信,可后来便让他信了,而此时,张佑尚在,他便心安几分。可是旁边的张佑,却眉头紧锁。
他瞧了一眼窗外,大小暑节气之间,阳光明媚,几分炎热,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寒冬腊月。宇文泱也不再是初试水战,此一时彼一时,白霁江还能拦得住他吗?张佑有些担忧。
“王上还是不要大意,如今不似酷寒冬日,又多风,渡江可比上次容易得多,更何况上次宇文泱未能渡过白霁江,心中必定对白霁江有所探查,如今又驻扎在白霁江边,若他对渡江没有一丝把握,怎会又驻扎到白霁江边呢。”
张佑的话很有道理,宇文泱肯把兵马又重新驻扎到白霁江边,必定是心中有数,绝不可跟上次相提并论。公孙执也不是痴傻之人,张佑稍微一言,他也就明白了其中厉害,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若是如此,那南明的处境,岂不是更为艰难!
“那……那此时,本王应当如何?”公孙执又着急起来,带着几丝慌乱。
张佑也皱着眉头,“若是曹将军一族在,还尚且能抵挡些时日,只是如今连小曹将军也已经病逝,南明之中又无可带兵作战之将,敌军又是如láng似虎的宇文大军。”张佑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要保住南明,确实不易,也确实要好好思虑。”
上次三国围剿南明,小曹将军还活在世上,只是到了最后,公孙执也没能启用他。身在狱中的小曹将军,得知南明大败,数千里国土拱手他国,气得狂吐三口血,郁郁寡欢,终在狱中病亡。
小曹将军死前,张佑还曾去地牢中看过他,极力劝他爱惜身子,他日定还会被王上启用,只是小曹将军恨已入心,曹氏一家赤诚忠胆,却被王上疑心至此,满心的憋屈与怨恨,又怎能存活地下去。
此事是张佑心中之痛,他也能因此事怨恨公孙执,可是身为臣子,尤其张佑这般,一旦追随一君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xing子,就算他看透公孙执的为人,也会一直追随于他,绝不会另觅二主。
公孙执听了张佑的话,眉头皱了一下,有些不悦,他最讨厌张佑提及曹家之事,但这个张佑偏偏最爱提及此事,让公孙执难堪又不喜。
“行了,已到如今,还提那些做什么,还是快快思虑眼前之事才好,北晏大军驻扎在白霁江边,说不定何时便会渡江,我南明的兵马却难以抵抗。若如爱卿所言,白霁江不能抵挡住宇文泱,那留给本王与南明的时间,岂不是更少,可如何是好?”公孙执紧紧皱着眉头。
张佑瞧着桌上的图纸,眉头也紧紧皱着,他来来回回瞧了大半天,想要思出一绝佳的对策,可是饶是张佑这般巧智之人,也很难有对策,他与公孙执在这图纸前,看了整整一晚上,直到第二日辰时,他才突然想到一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