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皇宫内院?!他不是应该在你府中么?”宋焱的声音急促,听起来有点抖。
“那个……那个……”宋裕磨磨叽叽:“他说要来找你,是那个……宫远山……他……”
“宫远山?!他怎会于此有关?!赶紧给我说清楚!!”宋焱咆哮着又要去刁难宋裕。
宋裕终于忍无可忍,挡开宋焱:“你那个小辣椒我他娘的是真管不了!宫远山让他进宫送个什么劳什子信给太子,为了见你他就真的赴汤蹈火了,我跟他说过这个太危险了!可他不听啊!!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你!这次找到他,你他娘的赶快将他囚了!别让他再祸害我了!管不好他,还挨你打,我堂堂王爷还有点脸么?!”
宋焱从一脸的惊愕到拧眉紧锁,突然将兵符塞到宋裕的手里,急促道:“你拿这个去乾兴门调御林军,我带着外面的弓箭手与你在中政殿汇合。”
“哎?哎?”宋裕嚷道:“你急什么?!这事我还晕着呢!你怎么会有这半块兵符?另一半在太子手里?”
“不知道,我就这半块。”
宋裕翻来覆去地将血玉打量个遍:“这兵符一分为二,一半在东宫,另一半理应在太子一党的首府元帅吴大将军那里啊,有了这玩意,号令万军调兵遣将不在话下啊,怎么可能会在你这?!难道……是太子!?”
宋焱摇头道:“不知,进宫门时我被拦了轿子,说是例行巡检,有人则趁机偷偷将此物和诏书藏在了轿中。”
“难道这京中还有第三股势力?他们暗中协助咱们?”宋裕匪夷所思。
“不会,你我早已落败,毫无胜算可能,这第三股势力未免太蠢了吧,况且太子早已除尽异己,莫说朝中已无对抗势力,就是皇族之中他也是稳稳卧于龙榻之上,又哪里有机会生成这第三股势力。”
“也对,那么说只会是……太子他自己?”连宋裕本人都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说的。
“没错。只会是这一种可能。”宋焱颔首。
“这怎么可能?!他这不是吃多了撑的么?!还有多一日便可登上神坛,huáng袍加身,却把兵权jiāo予了你?!!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也想不通,所以一直不敢妄动。”
“那现在又为何?”宋裕满脸狐疑。
“你闻不到么?”宋焱下了阶,在院中环看四周:“这里多大的一股血腥味。”
不费多时,离大殿不远处杂糙青石上,已尽gān涸的斑驳血迹便显现眼前,宋焱蹲下抹了些,仔细端详嗅闻。
突然,他迅速起身,向殿外走去。
宋裕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嘴里不闲着:“三哥,你……你先等等,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姓高的根本不买账,咱们不就……”
“他不信,咱们还能走到这?早成刺猬了。”宋焱睨了他弟一眼。
宋裕不放弃:“可要是他集结弓箭手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不可能。”
“三哥,三哥,哥!!”宋裕一把将他拉住,吼道:“你能先听我说么?!”
“你要说什么?”宋焱站定,扭头看着宋裕。
这一看让宋裕彻底愣了。
这个人眉间凝出的万道死结,眼中毫无隐藏的千般悲苦,他从未曾见过。
“吴铭定是出事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他。”
说完,他推开了勤兴宫的大门。
外面早已如黑云蔽日般跪倒了一大片,个个背着弓箭,铠甲齐身,一跪之下,凯甲和身侧兜中的箭羽互蹭,哐啷萧瑟声不绝于耳。
一旁垂手而立的高无用默默地地上了缰绳。
宋焱递了个眼神给宋裕,跨马而上,向中政殿行去。
91.
一口腥臭的浓血呛进气管,咳嗽得眼泪横流。
吴铭痛苦地坐起身一通gān咳,彻底醒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根本不知自己是谁,在gān什么,身在何处,大脑得到最为剧烈的第一信号是骨骼筋ròu,五脏六腑正如在油锅里煎炸一般,剧痛难忍,特别是猛烈咳嗽牵动的下体更是疼得锥心。
随便一动,便是温热的液体从那个羞耻的地方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