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音绵长而尖厉,余音环绕不止。
顷刻间,建安军像踩了蚂蚁窝一样,四面八方冲出来一大片。
不过眨眼的功夫,崖下缠斗的四人组已被团团围住,而就是这眨眼的功夫,吴铭已然大彻大悟了……
……
…
真他妈的是满满的套路啊!
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来个天降神兵,只能且只会有一个解释——他们早已在此候命,埋伏多时了。
那个哨声便是信号。
既是候命,则是预谋。
这个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这个王八蛋大发慈悲准他温泉一日疗伤?还是体罚让他一身伤痛?或许更早的更早……留他的命便是为了这一刻的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卧槽……
真真他妈的一个纯孙子啊!
看着宋焱从军中缓步走来,吴铭脸上都能拧出一抹笑意了。
赤luǒ上身,满身血污,大大小小的刀伤遍布全身上下,身下纯白的内裤早已变了颜色,脱下来都能拧出血水来。
qiáng撑到最后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吴铭像烂泥一样把自己瘫在糙地上,眼前黑一阵白一阵。
宋焱走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衫轻轻搭在吴铭身上。
吴铭愤恨地将它开,由于动作过大,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得不说宋焱制服敌人的手段既老辣又高效,拿下此黑衣三人组时已将其嘴中用于自尽用的剧毒之物连同牙齿一并拔除。
撕去面罩斗笠等遮挡物才知道,此三人个个是军中职位辈分不小的高级将领,为首的斗笠男居然官居从二品武将,乃是营中的骨gān之人,中枢之辈。
他血沫横飞仰天长笑:“宋焱,好你个宋焱,用这个小兔崽子引老子上钩,你以为我们便会招供?想不到你竟如此小看人,怕我们熬不住你的刑么?!哈哈哈……老子倒要……”
噗呲一声,毫无征兆,斗笠男的一只眼中徒然cha进来一把剑,拔出时串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眼珠。
霎时,山林中响彻了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斗笠男捂着脸痛苦地嘶吼,血水不断地从指fèng中泊泊渗出。
“你还真就熬不过我的刑。”宋焱冷笑着弯下腰,将串着眼珠的剑在石头上蹭了蹭,眼珠子顺势滚落在地,被宋焱一脚踩成稀巴烂。
他递了个眼神过去,两边的兵士一拥而上,将在地上打滚的斗笠男呈大字形牢牢地摁在地上。
宋焱高高在上,用剑指向另一边眼睛半寸之上,笑得yīn戾而乖张:“不想招供便用不着眼睛,也用不着耳朵和舌头,不要着急,我会一个一个慢慢来。”
无论身心多么坚毅,面对此时此刻想必大多数的汉子都会跪了,毕竟失明,失语,失聪都可以,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一个失去这些器官就太nüè心了。
更何况,斗笠男还真算不上条汉子。
“殿……殿下,别……别,我招!是……是太子要治您于死地,我是听命于太子的!您手下留qíng,留qíng啊……”
“这还用你说?!”宋焱不耐烦:“说点有用的。”
揪出背后的大毛都没用,还能说什么?
斗笠男捂着瞎眼,瑟瑟发抖。
见斗笠男不吭声,宋焱手腕一抖,剑身晃动,直指另一个眼珠。
这下把斗笠男吓得嗷嗷嗷地吼,裤裆湿了一大片。
一旁的皇五子宋裕实在听不下去了,狠狠踹了斗笠男一脚:“你他娘的嚎个屁啊!太子想办三哥连茶馆的说书先生都知道,还用你说?!招几个他军队里吃里扒外的,让他赶赶苍蝇,清静清静不就完了。又是剜眼睛,又是鬼哭láng嚎的吓人呼啦,瞧瞧我的小美人都吓成什么样了。”
宋裕怜香惜玉地哄着他的小美人,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黑衣三人组瞬间恍然大悟,连忙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嘴里嘟囔着各种名字。
至此,一场蓄谋已久,灭蝇杀蚊的戏码就此落下帷幕。
看着众人呼和着押着犯人扬尘而去,别人不知道,吴铭心里那叫一个冰凉啊。
一身血ròu,半条小命不过就是个没啥大用的苍蝇拍,赶赶飞蝇臭虫罢了,他的价值八字就可以概括,生无可用,死不足惜。
混成这样也真是醉了。
吴铭一声叹息:“殿下将我做饵诱敌深入,我本无话可说,只是……下次可否提前告知一二,这一身的伤真是太他娘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