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将捂着锁骨处的手拿下来,那上面绽开的皮ròu活像一张丑陋不堪的血盆大口,一刻不停地向外吐着血水,全身横七八竖的刀伤剑痕点混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斑斑淤血,一身皮ròu糟蹋成这样任谁看了都会揪心皱眉。
宋焱到底有没有揪心谁都不清楚,不过……一闪而逝的皱眉还是有的。
至少五弟宋裕是这样认为的。
“提前告诉你又怎会有此效果?差之分毫便可谬以千里。”宋焱声音透着冷意。
倒是。
想必打头起留下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事实上,歪打正着地扰乱军营不过是送他一个意外的惊喜罢了,利用我整肃异党,清理门户才是正事。
这么个心思缜密,辣手冷心的bī货,还他妈cao个毛啊!
这个活……老子不gān了。
想到此,吴铭算是彻底觉悟,破罐破摔了。
“殿下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如此一来,太子定会认定是我与殿下一同做的套,不但再不会上钩,还会置我于死地以解心头怨气,至此我算是毫无价值了。”他长出了口郁结之气:“不过即是棋子便有废弃的那一日,此事我无话可说,只是殿下可否回答一个问题,让我死得明白。”
宋焱只回了一个字:说。
“我这张脸到底长得像谁?”
吴铭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12.
按照吴铭所想,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一gān人蠢如猪,总不可能想也不想地往这个事先挖好的坑里跳吧……如此这般结局,只会有一个答案:
他很特殊,非常特殊,特殊到这帮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极尽拉拢过去。
说得再明白点,这张脸一定对宋焱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而这个意义……此时已太过明显了,因为下一刻宋焱的脸色已说明一切。
那是一种极度的yīn霾。
“这不是你该问的。”宋焱声音冷彻心扉。
“殿下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吴铭嘿嘿直笑,一副戏nüè调皮的表qíng:“照此看来,这个人不是殿下极憎之人,便是……极爱之人。”
“住口!你个混小子瞎说甚麽!”一边越听越不对劲的五皇子宋裕大喝一声,忙不迭地递话阻止事态发展。
谁知吴铭并不领qíng,接着叨叨:“殿下将我纳入麾下,同吃同睡不过是请君入瓮的技俩,即是故意为之,我猜后者的可能xing大一点,对着个憎恶之人早恶心得吃不下也睡不着吧。”
五皇子彻底疯了,把吴铭骂得振山响。
粗言粗语地叫嚷混着吴铭间隙中的吼声引来不少周围本要打道回府的玄甲兵驻足回望,更有甚者不但窃窃私语,竟然还有敢走回来看热闹的。
事态是越来越糟,面子是越来越挂不住……
吴铭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一抹寒气徒然袭来,长剑就那么惊现在吴铭眼前,剑尖直指他脖颈上的大动脉。
剑的另一端便是皇三子宋焱。
宋焱手腕回转,紧紧稳固剑身,将吴铭的生死玩弄于指尖之上:
“你敢如此胆大包天,难道是自恃有了这张脸,我便不忍杀你?”
“没错,还就下不了手了。”吴铭直接上手握住剑尖,闭上眼睛:“来啊,倒是来啊,痛快点,别他娘的墨迹了!”
来吧。
快来吧!
既然任务已经失败,那就赶紧出局找阎王跪求去,谁让他连副本都不给一个,直接就gānBOSS战,不扑街才他妈怪咧。
一瞬间,疾风凌冽,剑听话地刺了过来。
“噗呲”一声,剑戳进了ròu里。
声音是对了,可……为何却一点不疼呢?更没有血蜿蜒而下的灼热感。
不对劲啊。
吴铭缓缓睁开眼睛。
下一秒,直接吓尿。
眼前有个人满身满脸的血,捂着脖子,痛苦倒地。
对于吴铭来说,倒在前面替他挡剑的人似乎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中最诡异的存在,这个人形态苍老,银丝白发,每走一步都离不开拐棍,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怒刷存在感!
他从没想过这里竟会有一个人为了救他而舍身不顾,还他妈不顾两次!!
“疯老太婆!你他妈这是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