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我发现自己的名字在德文那里激起了完全无法预知的qiáng烈反响时,我简直想看看日历,看是不是愚人节的特别纪念日,有个东方人不远万里,居然跑来消遣我。
朱哥亮,我叫朱哥亮。
然后他就崩的一声跳了八尺高,满脸激动怀疑狂喜睁大了眼睛,完全把之前的酷形象抛出了万里云霄之外。先是退后两步仔细看看我,喃喃念叨:“像,真是像,不说不觉得啊!”等他认为自己完全确认以后,就一个虎扑冲上来,抓住我又摇又抖:“猪哥?你真的是猪哥?亚洲联盟的传奇五星猎人?天哪,我三生有幸,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最伟大的猎人之一,你要给我签名,签名,诺,这里。”
不知几时他塞了一只笔给我,自己转过身去,撩起外套,露出一件雪白的T恤,一个劲的催促着:“ 签啊,签大一点,我回去装玻璃挂起来~~”。
我转头叫辟尘:“来,给我一拳,我做梦呢?”
辟尘皱着眉头正在使劲到处找参照物,看是不是我们其实还陷在那个半封闭陷阱里面,正在面临幻象的考验,当即说:“我也怀疑啊,你等等。”
他真的上来手起指头落,给我头上一个大凿栗,好痛,有一个包立刻冒出来,跟长笋一样快。我摸着自己的头,而前头那个翘起屁股在我面前摆来摆去的人还在一叠声的催促,心一软,下手龙飞凤舞的写了个猪哥。老实说,到这个时候,我都防备着他会一头跳转来,对我大加嘲笑,说我是一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孔雀,自作多qíng。
可是没有。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外套,欢欢喜喜的对我打躬作揖,还遗憾的啧着嘴说:“猪哥,真是相见恨晚啊,我要立刻去追踪一只红粉地láng,没时间向你请教了,有没有通讯地址?我一定来拜访你,一定的。”
我摇摇头,从来没有过粉丝,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狂热的,实在对我的人生观造成很大的冲击。他失望的摇头叹气,捶胸顿足,念叨道:“遗憾啊,遗憾啊,早知道,申请期限多两天好了!”我赶紧打断他问:“认识山狗吗,他怎么样?他那些植物呢”他又兴奋一次:“山狗大人是你的旧搭档对吧,他现在是我们的总教官啊,把联盟总部里全种上了牵牛花,开的花每天都和我们吵架。我很崇拜他的,我更崇拜你啊,猪哥~~”
在我身上的jī皮疙瘩全部飞起来打我之前,我赶紧转换了一个话题,想起刚刚哪个空间陷阱,就问他:“你刚才是在等红粉地láng吗?”
他点点头:“是啊,不过结界开口设置得不好,你们一进去,那只地láng就顺风逃出去了。它平常也在希尔顿酒店周围出入的。”
红粉地láng?哦,那条黑色影子。不过猎人联盟几时变得这么没有品味了?连这种低级的妖怪都抓?又不能拿来榨油,又没碍人类什么事,人家至多是有点好色,经常光顾一下成人影碟店而已。这都要管?未免太过分了吧。
德文听得有趣:“红粉地láng好色?资料里面没有说。不过最近东京警视厅急征一大批地láng充当警犬和缉毒犬,所以我们奉命尽量捉拿。”
拿地láng当警犬是哪个笨蛋想出来的创意?不错,地láng确实拥有对于人类而言非凡的听觉和嗅觉。在五十公里之外,已经知道哪家餐馆炒什么菜。不过他们生平最恨的就是狗了。一看到就要狂奔十公里去咬一口泄愤,居然要驯服它们去gān狗的事?还不是普通的荒谬啊。在国外住得久了,对地láng们的种族qíng节,我是相当认同的。以前在东京的时候,我就老被人家认定是日本人。当彼时也,每每一反我烂好人的脾气,上前抡拳就打,一直打到人家扁扁的摊到地上,接着发表一个小时以上的演讲说清楚:我对日本虽然没什么意见,可是这个国家是绝对不可能出产我这么勇猛顽qiáng,英明神武的产品的!从此以后,这个家伙一听到人家说“我是日本人”,就要毫无节制的号啕大哭―――脑子给打坏了。
虽然觉得地láng狗用这个创意实在不如一坨屎,我还是看在人家刚刚对我无限崇拜,我又不经意坏了人家事的份上,决定露上一手帮他找出那只跑路的地láng。德文一脸的盲目崇敬,恭听受教,简直令我气短。其实方法好简单的,地láng生xing非常好奇,无论遇到什么事qíng,哪怕是自己几乎丧命当场,事后也一定要回去看看,不但要看看,而且还要在周围转来转去,转个三五天,一副非要把事qíng搞个水落石出的倔qiáng德行。所以我们需要做的一切事qíng,就是坐在这里买两罐啤酒,慢慢等。德文这些资料都没弄清楚,也敢出来混?今时不同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