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生平有两件事为后世所费解:其一对当时工技有意打压及漠视,这个趋势在贤帝晚年时更为明显。其二则是贤帝是舜朝史上第一个一生未立后的皇帝。
后贤帝入皇陵,为填宗谱,立一皇后碑,后人追溯,却不得其人。
野史有称其无名皇后碑乃贤帝为纪念一民间奇女子,引据皇帝起居注:贤帝曾与一身边大太监言:……不过是朕年少时的一段qíng,虽求而不得……却最是用qíng至深。
《舜朝。禾相传》
禾相字瑞声,名后寒,生于清和十四年,卒年不详。
其品德高尚,忠心耿耿,为相数十载安内攘外,屡立大功,后人传诵其功德,为官者典范,唯一不足乃其终生未娶,一说因遵从宣康皇帝遗旨,一说因其意中人早亡。
贤帝生平极为宠幸丞相,恩常不衰。
贤帝临终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得相如禾,乃朕此生大幸。”
后世人看,时一帝一相,当可并立于世。
又有外史称:贤帝百年之后,曾有耄耋老人偶遇两游者,少者清俊,老者疏朗,反常则为老者称少者为舅父。老人大惊,断言少者为禾相。旁人嘲其荒谬,时禾相早已过耳顺之年,应以辞世入土为安。
后人阅,笑批:乡野怪谈。
番外【龙吐珠】
一片红色的土地。
一片混浊的天空。
无边无际。
一道闪电。
破空。
一束光柱。
乍现。
一个暗影。
徘徊。
两个暗影。
相近。
三个暗影。
停止。
“……”
“……”
“……”
地有巨石,几点微光游走其上。
石上有fèng,铜huáng色光一闪嵌入。
道道暗影。
点点碎光。
有了风。
有了水。
有了万物。
一道光柱。
渐隐。
一道闪电。
逆游。
一片萌芽的土地。
一片湛蓝的天空。
一块巨岩。
一篇密密麻麻的记号。
一块极长的条形金属。
寂静。
铜huáng色的光芒向无垠的天际闪烁着律动。
番外【师兄】
荣嘉禄七岁的时候被父亲送到高人那里学习,他年龄虽然很小,但是已经很懂事了,不哭不闹,还安慰抹眼泪的女人说:“娘,不哭,孩儿一定早日学成回来孝敬娘。”
然后在他爹骑马出城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偷偷红了眼圈,骑马的高大男人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可荣家的长子生下来就要学会勇敢和坚毅,都是这样。
漫长的行程后,他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连绵不绝的山峰,在七岁孩子的眼里看起来那么辽阔和神秘,可是没有胆怯,他挥手送别父亲,转头跟着师父上了山。
那一年他度过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独自的冬天,很冷,很黑,很静,万幸的是他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拥有了一个难得的品质:忍。
他顶着层出不穷的jī皮疙瘩在寒冷的冬夜中小跑,缓了缓冰凉的四肢,然后回到很硬的chuáng榻上用还算不上结实的臂膀紧紧环住身体,bī着自己入睡,因为明日还有早课,他不能放纵自己抱怨或者哭泣。即便这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以后的几年,都是如此。
十岁那年是最冷的冬天,他的父亲战死了,白天的坚忍在夜里统统席卷回来,被黑暗酝酿成倍成倍的凶猛,他在冰冷的空气中默默地流泪,又尽数抹去。天塌了也不过如此,他几乎能触摸到那副担子,他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和一个柔弱的娘。他就那么地成长起来了,就在那一年寒冷的冬天。
加倍的刻苦加倍的练习,师父怕他急于求成心不稳,可似乎是多虑了,荣嘉禄十岁时便是理智的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心里的不安,就像看不见的种子,被一点点寂寞和焦躁浇灌就会茁壮成长,他用理智和冷静与它对抗。
直到十二岁,在师父下山的一个多月后,有一天他突然收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简单的一句话:把你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
荣嘉禄那时已经退去了稚童的模样,有了小少年的朝气,和不太符合年龄的稳重,可当时他心脏都收缩了一下,激动的差点红了脸,天啊……天啊,他就要有一个小师弟了!或者一个小师妹?这不太可能……因为师父说是在他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