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叫练飞虹,只知道是无双皇帝的长姊。”巴图达赖面无表qíng地回答,“其他详qíng我也不知。”
练-飞-虹?!
看到巴图达赖的口型,燕寒难以自抑地浑身一震──长公主她……居然也嫁到匈奴?!她不是早就……
“你认识她?”巴图达赖又问,燕寒含糊道:“昔日皇殿,曾有数面之缘。”
“是麽?”巴图达赖目光犀利,瞧得燕寒心头一凛,惟恐他又追问下去,不过这回巴图达赖倒没有继续为难:“就算你已经不是‘共妻’,日扬台盛典还是得参加。不管这个练飞虹认不认得你,你都得装作和她素不相识,明白麽?”
“嗯。”
“练习拉弓也有一段时日了,进展如何?”
“……已经能把弓全部张开了。”
“好。从今天开始,我让都尉官陪你练箭,二十步起,she中靶心为止。”
“是。”燕寒抱拳作揖,就要退下,巴图达赖忽然将他的胳膊一拉──
“王爷?”燕寒不解,站定,只见巴图达赖从怀中掏出一物,道:
“把右手伸出来。”
燕寒依言递出手,巴图达赖取下了先前送予燕寒的那枚对他而言过大的玉she,改而将一枚小巧的羊脂玉扳指套上了他的麽指。
这枚玉she没有一丝划痕和裂fèng,显然是才刚制成的,而且大小正合适。
“这个趁手,你就用它吧。”
见状,燕寒便知这是巴图达赖特意赠他的,不禁有些诧异。无功不受禄,虽然最近巴图达赖待他不薄,可这礼物……
惶惑地抬头,正巧对上巴图达赖的审视的目光,他颜色如常,还是依旧冷峻,燕寒诺诺地道了声谢,就不再多言。
共妻 第二部 十(新)
往日多少恨,还入一梦里。
练飞虹轻轻跳开凤辇的帘子,窥伺著外面的光景。
她看到人头攒动,无数目光都朝著她这里投聚……近旁一个匈奴少年正巧望见她掀开帘子,便放肆地冲著这里伸长了脖子,她启唇一笑,丽色顿生,看的少年好似丢了魂魄般,当时就傻在了那里。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曲子里唱的,大抵就是她这样的美人了吧。
只要见识过练飞虹的容貌,无人会置喙她绝豔的容姿。这十九岁的女郎,贵为天朝帝姬,还是无双天子唯一的长姊,王公贵胄,几乎每个都对她趋之若鹜。
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嫁人,夫家是皇帝亲自赐婚的,那是个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王侯。可嫁了不到一月,宫变。驸马一家因谋逆的罪名而被株连。她这位年轻的帝姬,初为人妇就变作了寡妇。虽然待一切平靖之後,皇帝将她接回宫中,还许她将来会替她找个更逞心如意的郎君,练飞鸿却在那时便已看透:自己不过是随弟弟摆布的棋子,她贵为长公主,却身不由己,无法追逐自己的幸福。
皇帝见她在宫中郁郁寡欢,便道:“姊姊不开心吗?京城不少王宫贵胄爱慕姊姊,再嫁绝不是难事,可您是朕的姊姊,朕要许你最好的姻缘。”
练飞虹早就心灰意冷,对著弟弟的说辞淡淡笑道:“多谢陛下。”
禁军都穆章廷要出使西域,练飞虹趁他进宫,摘了几颗红豆,放在香包里jiāo予他,道:“章大人,若是见到了侍子就替我jiāo予他罢。”
侍子便是楼兰国的小王子燕寒,两人从小青梅竹马,qíng深意笃,可惜十年质期一过,他已被遣回国中。练飞虹属意於他,早将心意告知皇帝,谁知皇帝却道:
“燕寒乃夷狄王子,又怎麽配得上姊姊金枝玉叶?姊姊忘了他吧,朕可不想教他rǔ没了你。”
就因为这句话,她与燕寒之间的姻缘便被生生斩断。
相隔万里,这辈子见面都已是无望了,她只想寄去一点相思,教那人明白自己未曾忘怀与其过往。
过了两月,章廷回到皇宫,替练飞虹捎回了一串金铃,教她喜不自禁。
“这是侍子的铃铛……章大人见过他了?侍子可曾记得我?他还好吗?”
章廷言辞闪烁,脸色yīn晴不定,练飞虹心细如尘,见状,立时心中生出不详的念头,问:
“燕寒怎麽了?”她不再避讳,唤出了心上人的名,章廷支吾了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