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奴婢告退……”
头发才梳了一半,仕女却要径自离开,怎么想都觉得不平常,燕寒蹙起眉头问: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这……奴婢……”
“但说无妨。”
“嗯……昨晚单于并未与阏氏同寝吧?”
燕寒点了点头。
“那奴婢还不能替您绾发髻,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燕寒不解,追问道,忽见仕女红了脸,他的心中立时清明一片。
原来只有真正行过夫妻之实才能盘头的,刚才整理chuáng榻的仕女一定是发现没有落红,才会阻止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仕女匆匆退离,徒留燕寒留在空旷的宫室内。
一人独处,尤感寂寞。
想到数日前胞妹枉死,想到唯一的心腹此时可能已经命丧血祭,想到自己一人正处在孤立无援的险境,他便唏嘘不已。
燕寒行至露台,俯瞰下去:葭苇、柽柳、胡杨、白糙……目光所及与楼兰故国的风光并无二致──只可惜,一想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去,心中唯有绵绵的憾恨与不甘。
事到如今,只有活下去──依靠着我自己的力量,努力地活下去!
只要逃出匈奴,天下之大,一定会有我容身之处!
燕寒捏紧了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之后的六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见单于莅临,除了仕女,也再没有人出入寝宫了。燕寒虽然稍稍释怀,却没有放松心qíng,趁着这几日闲暇,他走遍后宫,却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其他的妃嫔?”
过去在天朝,燕寒是做过天子伴读的,他见识过天子的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楼兰是小国,但自己的王兄也有十几位妃子……可是匈奴单于诺大的后宫中,为何只有自己这一个“阏氏”?
“启禀阏氏,您有所不知,我们匈奴男多女少,三人之中只有一人是女子,再加上皇室除了联姻,只能和本族的贵族通婚,所以整个后宫,一共只有七位妃嫔……而且现在她们都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都去了哪里?”燕寒随口一问。
“这……奴婢也不知。”见答话的仕女闪烁其辞,燕寒心中古怪,就在这时,忽然后颈一凉,他如瀑的长发被人从身后撩了起来!
“让我来回答你吧。”
骤然听到这熟悉的语音,燕寒心中一惊,蓦地回过身,只见那珈正嗅着被他握于的掌中的秀发,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六个在老三老四那里,剩下一个正在我的chuáng上躺着,想不想过去和她凑一双?”
听到这荒唐话,燕寒脸上泛红,虽然他对这邪气的男子仍旧心存忌惮,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便正了正神色,一把挥开那珈,道:
“放肆!就算你是单于的弟弟也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啧啧,那天在城门口还乖得像只羊羔,做了阏氏却凶起来了──小姑娘真是善变。”
“哼!”不愿与那珈多话,燕寒转身正yù离开,忽然腰身一紧,他完全没防备,直直地摔进那珈宽阔的胸膛,被他抱了个满怀。
“好孩子,头发都没盘,是单于没有碰过你吧?把处子之身给我好了,我会代他好好疼爱你的。”
“混、混帐!你在gān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那珈竟然当着诸多仕女的面调戏他这个“嫂嫂”!除此之外,更教燕寒难以置信的是:众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并没有谁出言阻止,甚至还纷纷走避,方便那珈继续动作……
“来人……来人啊!”眼看人都要走光了,燕寒心慌地大叫,那珈却搂着他笑道:“别喊了,喊破了嗓子都不会有人来管我们的。”
“为、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你的男人。”那珈俯首,轻舔他的耳廓。
“不──你不是!单于才是……呜!”燕寒一句话还没说完,耳垂便被狠狠地咬了一下,接下来他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那珈横抱起,放在了膝盖上。
“看来你很多事qíng都不知道啊,如冰。”那珈刮了一下他的面颊,道:“虽然你是阏氏,却不是单于一个人的妻子,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