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she别有深意道:“比起刺客,我更好奇另外那个出来阻止的人又是谁。”
老陶不自在地别开脸。
顾she嘴角微动,似笑非笑。
郝果子脱口道:“什么人要杀少爷?难道是huáng广德?”
老陶皱眉。
郝果子自知失言,立刻垂头忏悔。
金师爷道:“你们口中的huáng广德可是洛城知府?”
从huáng广德这个名字出现起,陶墨的脸色便不太好看,听到洛城知府四个字,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金师爷看他脸色,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却识相地没有追问下去。
顾she突然道:“也有可能是杀晚风的凶手。”
金师爷道:“有此可能。那人能买通县令,疏通上下,说明神通广大!四周定然布满他的眼线。说不定,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光天化日,因他的话竟变得yīn森起来。
看郝果子和桑小土不断地看着周围,老陶叹气道:“我们不如先回谈阳县再做计较。”
此言立刻得到金师爷等人一致赞同。谈阳县到底是自己的地盘。
几人当下回去收拾行李。
顾she想起顾小甲独自回谈阳请讼师,不由轻轻蹙眉。
“你在担心什么?”一直关注着他的陶墨问。
顾she道:“伤口痛。”
陶墨大为紧张道:“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
顾she摇头道:“歇歇便好。”
陶墨原本想亲自送顾she回房间,但目光扫到一旁的桑小土和老陶,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就这样地收了回来。
“你随我来。”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顾she向陶墨丢下话,便往楼上走去。
陶墨不敢看老陶的脸色,抬步跟了上去。
67、新仇旧恨(四) …
同样的房间,顾she住得便与别个不同。
盆栽是修剪过的,chuáng上铺的盖的全是崭新的。香炉摆在茶几上,冉冉地冒着香气。
顾she在桌旁坐下,悠然地斟了两杯茶。
若非他臂膀上的绷带太过惹人瞩目,陶墨几乎以为他们并未离开谈阳,顾she一如往常地邀他下棋,而他也如平常那样地来赴约。
“你有心事?”顾she将其中一杯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陶墨犹豫了下,终究在桌子那边坐下。“没有。”
顾she道:“说谎。”
陶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在顾she面前,他总是无所遁形。老陶的话成了他的心结。尽管他心中一再说服自己,顾she是顾she,顾she之父是顾she之父,但每每他找借口逃避时,父亲含恨而终的样子便浮现在眼前,叫他。
“老陶对你说了什么?”顾she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陶墨这样的反应略出他的意料。
陶墨惶然抬首,“你怎么知道……”
顾she道:“与我有关?”
陶墨慌乱地别开双眼,不敢与他正视。
顾she道:“因为我是顾弦之?”
陶墨一愣,不明他所言何意?
顾she缓了口气道:“你不必口口声声称我为顾公子,叫我弦之。”
陶墨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讷讷道:“我字舞文。”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字起得这般可笑,明明大字不是一个,却偏偏叫了舞文。
顾she不以为意,低声唤道:“舞文。”
陶墨脸上一红,低头望着茶杯,“弦之。”
“朋友之间互称对方的字,实属平常。”顾she漫不经心道,“我们应当是朋友吧?”
“自,自然是的。”陶墨激动不能自已。想茗翠居初见,他如众星捧月,傲立人群,自己没于暗处,暗淡不可见,两人如皓皓明月与幽幽萤光,天差地别,怎料到今日能把茶言欢,互道友朋?
顾she淡淡反问道:“是么?”
一句“是么”呼应之前的“说谎”,如当头一盆凉水,浇得陶墨浑身冰凉。他手紧紧地握茶杯,杯中水轻晃。
顾she垂下眼睑,缓缓起身。
陶墨心头一紧,脱口道:“你父亲……”
顾she动作微顿,不动声色问道:“我父亲如何?”
陶墨喉咙像被卡住似的,半天才道:“若是你父亲知道你受了伤,定会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