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他却突然觉得累了,这么难过。
再没人提醒他怎样用最佳方式享用汤汁和鲜ròu,就像他永远也不会承认深夜梦回的时候叫了谁的名字。
毕竟他一直以为假牛rǔ不过是滋润小点,却不明白,那是米粒的身躯和蜜酒jīng华融化成混沌一体之后,被生生分离出的清澈。
魏伯奕闭上眼睛,藏在袖底的手用力到刺破掌心——我以为只要达到结果离散便不值一提,却原来早已是你我一体,可笑我即使算尽了你的心意,竟悟不出自己。
头痛y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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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二、渣咬渣就是两个疯子丢了骨头咬不着自己只好咬别人 …
三十二、渣咬渣就是两个疯子丢了骨头咬不着自己只好咬别人
正值此时,突闻下人来报,言说宣城侯求见。魏伯奕一怔,随即冷笑道:“做好准备再请他进来。”
于是门前侍卫默默按住了刀柄。
不过片刻,魏晋安昂首入内,依旧神qíng傲然,只是步伐凌乱急切,脸上还可见伤痕。他在魏伯奕面前站定,似是懒得废话,单刀直入道:“我来做桩jiāo易。”
魏伯奕不语,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
魏晋安见他如此防备反倒笑了,只是怎么看怎么咬牙切齿:“表兄可是要好好考虑考虑,你现在这样,免不得人权两失。倒不如我们各取所需。”
魏伯奕闻言心下一震,却是装着不经意地挥了挥手,屋中防备悄然撤去。
“说。”
魏晋安于是大刺刺坐下,“你取江山,我只要抓到人。”
魏伯奕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窝囊和挫败,像是有人把他的心肝肺一起折叠了起来,那抽搐的胀痛令他头上青筋bào起,显是怒到极点。
“你小小宣城侯,何德何能,放这等大逆不道之词!”
魏晋安也恼了,冷笑一声,“你又装什么好人?我父握有朝廷最jīng锐兵马,不早已是你心头大患?如此笼络我又是为什么?!我奉劝你,别以为人人都是瞎子,就是沈意被你那么折腾,心里也明白得很。不然他为何要离开你!”
魏伯奕突然发难,一掌向魏晋安劈来,端的是置人于死地之势。却被魏晋安将桌子一提借力躲过,只听得轰隆一声,彼此都是原形毕现。
魏伯奕双目赤红怒发冲冠,魏晋安身上被魏成毅打伤的伤口也迸裂出来。
四下皆寂。
此时魏晋安却笑了,“你若是在此杀了我,什么好处也没有。或者这桩jiāo易不成,我自以宣王之弟伤人之名毁你名誉也未尝不可,总归大家两败俱伤。”
魏伯奕突然拔出剑来直指魏晋安,一刹那恨不得捅穿他,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
“……什么jiāo易?”话一出口,他就明白,这辈子有些东西,是再回不来的了。
魏晋安仿佛也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但他报之以冷漠表qíng。
“调用你府上司qíng报者替我找人,找到了人归我,你弟弟我也必定会杀之后快。但从此以后我族一支全力支持你继承大统,如此一来,无论你是想做什么,也都板上钉钉毫无顾虑了。”
话音刚落,魏伯奕的剑就挟着风雷之势深深刺入墙壁!
“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他自己也没发现,此刻神qíng凄厉,似是丧家之犬。
魏晋安勾起嘴角,笑得一如既往那么邪佞凉薄:“我本是纨绔子弟,自然当行纨绔之事。何况你弟弟把我引到深山老林里一顿好揍,这险些丧命之仇,自是要报的——沈意替他还一辈子,也就够了。”
其实他还有一句没说:我只是不想变成你这样,成了神又如何?归根结底不过丧家之犬,你什么,什么都没有。算赌上一切执念,我亦要与你拼一拼,这此生乾坤,是由所谓皇上扭转,还是我,笑到最后。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在想什么其实瞬间了然。
沉寂良久。
魏伯奕终于直起身子,转过身去修复他完美无瑕的伪装,声音却嘲讽愤恨之极:“我得不到的,你只有更加得不到。你与我本是一类,张牙舞爪不过为了心里藏着一团火,可你那火,是要焚身的。”
“哈哈哈哈!你这话真正好笑,我要的人心暂时不在我这里有什么要紧?他倒是一直心系于你,可现在……哼。”说罢,魏晋安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