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听完了房先生的话。
然后,他忽而就微微笑了:“叶谦不在府里是不是?”
房先生并不奇怪叶白知道,虽然不会有人告诉他,但叶谦离开的事qíng,只要稍稍留心,并不难看出来:“相爷去龙禅寺为夫人进一炷香了。”
“进香?”叶白这么重复了一遍。
房先生抓住每一个机会劝说:“相爷对夫人确实qíng深意重的。如果公子想见相爷,也不需等太久,大概这两天相爷就回来了。”
“我不想见他。”叶白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他在府里,那你们就知道……”
叶白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知道不需对我这么客气了。”
○六八 你选哪一个
傅长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起因当然是因为前几日叶白被宰相府大摇大摆的带回去的那一幕。
虽然大人有留过信,可是……傅长天皱紧了眉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会看叶白留信说‘或者会回宰相府坐坐’,就以为叶白真的只是到宰相府坐坐客,喝喝茶。
但不管怎么说,大人既然这么留言,就肯定是心中有了定计,只是不知道这定计到底危不危险。傅长天陷入了两难。一方面,他自然深信叶白的实力;另一方面,他却又不放心叶白——因为就他从前的所知来说,叶白其实真的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蓦的一皱眉心,傅长天合上了半天也没有看进一个字的书册。起身走了两步,又默默地思量了一回,傅长天不再迟疑,转身便要着手潜入宰相府的事qíng。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规律的叩门之声从前院传来。
傅长天一愣,紧接着就有了些不耐烦。依往常的习惯,现在会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人。
一如傅长天所预料的,在外头叩门的确实是他不怎么想见到的二师兄,厉书。
打开了门,再把人领了进来,傅长天也不多话,开口就道:“什么事?”
厉书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只是没事,就绕过来看看。”
“我待会有事。”傅长天极gān脆地下了逐客令。
“什么事?”厉书回了神,把目光移到傅长天脸上。
傅长天神色转寒,开口就是冷笑:“我做什么事需要跟师兄你报备吗?”
厉书也醒悟到了自己用词的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么?”
“不劳师兄挂怀。”傅长天冷冰冰地说完,就再开口送客,这次,他还比了一个手势,“如果师兄没事的话,还请暂且离开。”
厉书坐在原位没有起身。
傅长天开始不耐烦了,他眉梢微挑,刚要说话,就见厉书沉着脸,忽然开口:
“你所谓的事,是关于叶白的吧?”
傅长天脸色骤变!
这次换厉书冷笑了:“闻人寻就是叶白,我早知晓了。但就是如此,在叶白离开宰相府之前,你的心qíng无端端变好的时候,我尚且还没有联想得到。但这次,叶白被带回去,你的心qíng又无端端变差……我再联想不到,我也赶早不用在江湖混了!”
最后一句,厉书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傅长天惊怒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心头慢慢升起并开始翻涌搅动的杀意。他不动声色:“你是怎么知道闻人寻是叶白的?”
“宰相让我调查闻人寻,我查了,他也没怎么掩饰,有好几招都是叶白本身特有的招式,自然联系得上。”厉书平复了一下qíng绪。
“是么。”这么回答的,傅长天微垂了头,正思索着要怎么办时,就听厉书再次咬牙低声道:
“小八,叶白只是在利用你!——否则他都还魂了这么久,怎么早不来找你?现在有了麻烦,他就开始打你的注意了!听我一句话,你也别掺和他的事qíng了,堂堂的宰相府,哪里是那么好招惹的?”
这话固然是全为傅长天在想的,可惜却不止没有引起傅长天的半分感激,反而让他心中的yīn火更炙。
傅长天笑了笑,略带着yīn郁:“二师兄,你知道得倒是很清楚。”
厉书当然不会看不出傅长天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叶白有什么好?哪里值得你如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