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倾城紧闭着眼睛,睫毛上凝成了一个个血珠子,一颤便滚落下来,呼吸微弱,似乎是疼得厉害,嘴里无意识的小声的哼哼。
“倾城,别睡过去,快醒醒。”凤允扬听见倾城微不可闻的动静,大喜,抬手狠狠的拍着马车,朝外大声嚷道:“再快一些,要快!”
“是,王爷。”车外的马夫应了声,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快速地抽下,马儿吃痛,一声嘶叫,扬蹄飞跑。
就在凤允扬急的快要发疯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紧绷着的脸稍稍一缓,抱起倾城,几步上楼,踹开房门,将人放到chuáng上。
“大夫,赶紧过来看看。”一把拽过守在一侧的大夫,眉头纠结在一起,脸上粘着倾城的血,凤允扬看起来狠戾异常。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坐下,大冬天里竟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止了血,而后终于镇定下来,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凤允扬看到止血过后的狰狞伤口时,心中犹然一紧,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此刻看到老大夫的表qíng,脸色剧变,又慌又怒道:“你摇头做什么,需要什么就说。”
“这位公子额上的伤口虽深,但止住血伤害不大,可这脑中的瘀血,怕是不大好啊。”
“这是什么意思?”
“脑中瘀血老夫无能为力,长期存在脑子里消不去,药石无用,能不能彻底恢复,就只能看造化了。”老大夫蹙着眉,额上的皱纹拧在一起。
房内一下子陷入沉寂,凤允扬的手撑在桌上,喉结上下滚动,喉中咯咯作响,一双凤眼赤红,直直地盯着chuáng上的人,许久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压抑的呼吸声。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嘛他活,要嘛你死。”许久,凤允扬静静的开口,眼中赤红不在,变得冷冽,叫人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这,这位公子,老夫只是乡野郎中??????”
“你只管治,一定要把人给我保到京城,只要能做到这点,我与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是是是,老夫一定尽力。”
“沈峰,通知宋大夫叫他往这边赶,还有带上这个人,等喂过了药,就回京。”
“王爷,倾城公子受重伤,经不起长途爬涉。”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都下去吧。”凤允扬摆摆手,独自留下,坐在倾城身边,眼光锁在他脸上。
倾城的脸已经擦gān净,额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张脸煞白,要不是鼻间还有暖热的呼吸,凤允扬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倾城啊,说好要重新开始,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宁可死,都不愿留在我身边啊。”
“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走,你心里明明有我的,之前我那样对你,你都是有我的,何况现在我认清自己的心了,你更应该跟我走了啊。”凤允扬喃喃自语,握着倾城冰凉的指尖细细的亲吻。
真没想到这人竟能跳下马车,去寻死路,单薄的身子里竟暗含着这般的倔qiáng。两年不见,倾城似乎完全变了,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有些东西自己抓不住了,就像现在,他随时都能离自己而去,自此上穷碧落下huáng泉再也寻不到他的影子。或许,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过去的日子里,自己根本不曾真正了解过他,而今后,真的希望上天垂怜,让自己还能有机会好好待他。
晌午过后,一行人再次踏上回京的路,凤允扬一路照看倾城,几天没有合眼,那人还是没有醒来,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这反倒叫凤允扬有些庆幸,毕竟醒着受得苦更大,几天的辛苦赶路,终于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了宸王府。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倾城时,小竹小兰双眼cháo红,搅得死紧帕子紧捂着嘴巴,就怕哭出声来,吵着他。
日暮西山,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柩倾泻在偌大的年霖殿上,整个寝殿静悄悄的,凤允扬放缓了呼吸,眼睛一直锁在宋大夫的脸上,一双凤眼被忐忑不安覆盖。
许久,也许只是一会,也许已经过了半晌,宋大夫展开拧在一起的眉头,擦擦额上的汗,对凤允扬道:“多亏了人参吊命,命是保住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凤允扬的脸再次寒了下来,袖中的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