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有避世之心,心郁肝结,不是长寿之兆,醒了是万幸,今后受不得刺激。”
“好了,知道了。”凤允扬有些疲惫的淡淡出声。
待人散去,凤允扬坐在chuáng头,一脸凝重,挑起倾城的一绺发在手中把玩,嘴角勾着笑,俯身在倾城耳边轻轻开口,昏睡中的人忽然不安的皱紧眉头,嘴唇开合,凤允扬瞅着他,溢出冷笑:“又是霍凌舒啊??????”
倾城觉得自己走在一片混沌里,大雾迷弥漫,可是身后却是黑逡逡的,不自觉的倾城缓缓的跑了起来,背后一直穷凶极恶的怪shòu不紧不慢的跟着,忽然那shòu高吼一声一跃跳到自己眼前,亮出獠牙,猩红的口涎嘀嗒而出,口出人言道:“huáng泉路上太孤单,寻你做个伴。”
“啊——”倾城吓得一下子睁开眼,不知哪来的力量,掀被坐起,而后却眼前发黑,重重的向后摔去,跌进凤允扬的怀里。
“大夫,快来,人醒了,倾城,你终于醒了。”凤允扬一直守在他身边,一看到倾城睁开眼,竟又惊又喜楞在原地,直到倾城坐起,才回过神来,向外高声吩咐,激动的岔了声。
倾城脸色惨白,眼珠子缓缓的转了一圈,对上凤允扬焦急的脸时,木然睁大,嘴唇哆嗦,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梦呓般的道:“我要回家,凌舒,我要回家??????”
凤允扬听了,原本暖热的心像是被浇上了冰水,从头凉彻到底,脸色铁青,双手将他按回枕上,沉声道:“躺好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
可是倾城像是没听见一般,看也不看凤允扬一眼,眼睛直盯着殿外,眼角赤红,病的发软的手掐上凤允扬的手背,脸上满是戒备和恨意,一直重复着:“为什么死都不放过我,我要回家,凌舒??????”
“你??????”
“王爷,先放开他,让老夫看看。”宋大夫几步而至,惊醒了震惊盛怒又痛苦的凤允扬。
“别碰我。”倾城想躲开宋大夫的手,却早已筋疲力尽,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突作响,疼的眼前阵阵发黑,又急又痛,一下子撅了过去。
☆、苏醒二
“怎么样了?”凤允扬眉峰紧锁,一双凤眼满是血丝,看着倾城苍白的脸既痛苦又无奈。
宋大夫看了看倾城的脸色,一边狠掐着他的人中xué,一边道:“王爷放心,这位公子只是气急攻心,厥过去了,没什么大碍,请先叫人准备参汤来。”
凤允扬一听神色一暗,心中发堵,厉声吩咐道:“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去!”
“是,王爷。”小兰听到大夫的话显示面露喜色,紧接着被吼的吓了一跳,急匆匆的退下了。
“唔。”倾城昏昏沉沉的听到凤允扬的声音,心脏一抽,幽幽的张开了眼,正对上凤允扬暗沉不快的眸子。
“醒了,起来把药喝了。”凤允扬qiáng压着怒火和心底的抽痛,在chuáng边坐下,将人拉起,靠在自己肩上。
倾城靠在他的身上轻轻缓着气,眼睫扑扇,眼珠子缓缓的转着,透着茫然和懵懂,心底迷茫:这是哪?
宽敞温暖的房间,雕花的窗柩,华贵的琉璃盏,繁复柔软的被褥,静静燃着安神香的漆金shòu首,慈眉善目的老者,两个看着面熟的小姑娘???????
“小兰,小竹??????”倾城喃喃的念着,不确定的语气。
小竹小兰一下子红了眼角,不由得跪下,倾城一醒了的大闹叫他们心疼又心酸,真是不知道他和王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带着哭腔喊着:“公子,你终于认出我们了。”
倾城眼底的迷蒙渐进散去,低着头闷闷的喘着粗气,蟒袍玉带,劲瘦修长的手指牢牢的端着发着阵阵苦涩的药碗,心头彻底清明:靠着的人是凤允扬,自己回到了年霖殿。
“快喝,不烫了。”凤允扬看着倾城病的蜡huáng的脸,再大的气也消了,药勺凑到倾城嘴边,带着笑意轻悠的开口。
倾城把头一转,躲开了,凤允扬也不气,继续喂:“喝了药再闹也不迟,那时还更有力气。”
“拿开,我不喝。”倾城自那时起就喝不下药,苦涩的药汁总能让他记起那些不好的事qíng,两年来霍凌舒小心翼翼的照顾,更是半点药汁都没有沾过。听出凤允扬声音里的笑意,一股怒火腾的燃起,抬手忿恨打开凤允扬的手,滚烫的药汁散了大半,尽数倒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