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你到底要bī我到什么地步!”倾城突然打开凤允扬的手,弯着腰gān呕着,眼却向上挑着,狠狠地盯着他满是震惊的眼睛,凶狠绝望,像是一头被bī到死路的手上的野shòu。
“你觉得是我gān的?”凤允扬先是不解,随后嘴角勾起冷笑,捏着倾城的下巴问。
“不是你,还会是谁?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凤允扬,你真狠,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凤允扬眼底浮上悲悯,硬挺的脸上半是寂寥半是疲颓。
“信信信!我当然信,我信你迟早遭报应,凌舒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就小心,说不定哪天你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我割断了你的喉咙!”可惜倾城被悲伤无助蒙了心,迷了眼,他看不见他的黯然,他只能听见四个字——生死未卜。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他死,你听明白了没有,本王就是要他死!”凤允扬笑着揪着倾城的头发,b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话音刚落,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只有嘴角无qíng的扬着。
“王爷,以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下毒害林卿承,都怪我痴心妄想,明明是个jì还想得到您的心,是我不知羞耻,是我恶心下贱。可是王爷,我已经遭到报应了,真的,当初就是这只右手下的砒霜如今也废了,还有我被他们轮的时候淌的血比林卿承多了不止十倍,所以我求王爷放过凌舒吧,我只有他了,求求你了”
凤允扬一松手,倾城瘫软在地上,跪了下来,额头磕的咚咚作响,手捂住眼睛,泪水却从指fèng间流了下来:“您要是觉得还不解恨,要杀要剐冲我来,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就是求你放过凌舒吧,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遇上了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他生死未卜,他没有错,都是因为我······”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凤允扬就那样看着倾城流泪,没有伸手,没有言语,把自己重重的摔进柔软的被褥间,闭着眼睛,转眼间,自己就在人间和地狱走了一遭。眼尾扫过那人的身影,单薄的肩膀剧烈抖动着,一声声呜咽不断从喉间溢出,让他震惊又心疼,你说你遭了报应,我又何尝不是?今时今日的一切,就是我最大的报应!
不知从何处chuī来的风,四周明亮的灯烛不安的跳着,倾城打了个寒战,凤允扬眼睛一眯,伸长手臂拽着倾城的衣领拖到chuáng上,困在自己怀里:“地上凉,别哭了,他只是下落不明,又不是”
“王爷放过他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倾城攥着他的衣袖,低声一遍遍重复,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天气越来越暖,却没有给宸王府带来丝毫的暖意。年霖殿里的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暗地里纳闷,前几天两个人还好好的,偶尔还能传来一两次笑声,可是现在,真是变化无常啊。
“公子,方才陈掌柜来过,说是为王爷差人定了一根簪子,徐管家说是为您赶制的,特意送来了,打开看看吧。”
倾城的心一直是吊在半空,一点风chuī糙动,都叫他的心像是跳出口来一般慌张不安,他就怕下一刻就有人哭着跑进来对他嚷,霍小侯爷殉国了。等待的日子真的很难熬,他从来不敢想,自己和凌舒竟然隔着这么远,说不定那天自己醒来,就yīn阳两隔了,一想到霍凌舒此刻或许正在北疆一个huáng糙萋萋的角落死去,他就要崩溃了,他的心就像是被抛到幽深的冷水井里,慢慢窒息,渐渐腐烂。
小兰见倾城像是梦游般睁眼看着窗外,只好打开匣子,来到倾城身边,放到他跟前:“公子,是最上乘的白玉,公子快瞧瞧吧。”
倾城的眼睛动了动,忽然脸色惨白,嘴角噙着一丝笑,手慢慢的抚着那只匣子,然后抬手一扬,匣子就飞了出去,连同那只梅花玉簪,一起碎裂在地上,阳光下闪着破碎却璀璨的光。
“你发什么疯!”凤允扬远远地就听到里面传出碎响,匆匆进门,看见地上的碎片时脸色一变再变,震惊受伤在眼底一闪而逝。
倾城默不作声,只是那样不带一丝感qíng的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似乎连恨都不屑,凤允扬心中一凛,这个人看他的眼神,真陌生。
“说话啊!”凤允扬上前扯住倾城的袖子,大声质问,倾城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笑着说:“别碰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