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你怎么也糊涂了!”凌伯韬气的直跺脚,怎么一个两个就不把命当回事呢!
“你们都闹够了没有!”一声清洌的声音传来,岳夫人与凌夫人并肩走了进来,俩人脸色都不太好。凌珣就跟在他们身后,直接走到岳骁身边,对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兰舒,过来!”岳夫人正在中庭,看了倒在地上的沈宁一眼,然后对岳兰舒冷声道。
“珏儿,你也给为娘过来!”凌夫人也沉声道。
凌珏和岳兰舒起身,因为跪了太久,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踉跄。走到岳夫人和凌夫人面前后,刚要跪下,就被阻止了。
“不用跪着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错吗?现在跪着算什么意思?”岳夫人斜着眼看着他们,眼神停留在岳兰舒脸上。岳兰舒被盛怒之下的岳纵横甩了几巴掌,原本漂亮俏丽的脸庞高高肿起,显得越发的可怜。
“娘……”岳兰舒愧疚的看着岳夫人,一句话还没说眼泪就落了下来。
岳夫人眼睛一红,咬着牙忍着没有哭出来。倒是凌夫人见了后心疼的不得了,抽出锦帕为她擦眼泪。
“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先跟你爹服个软也不至于闹到这个田地,你是要你娘心疼死啊?”凌夫人一边哭一边说。
“婶婶,娘,对不起……”岳兰舒倚在岳夫人怀中,泣不成声。岳夫人再也忍不住,搂着女儿哭了起来。
“娘,伯娘,是珏儿不孝……辜负了你们,对不起!”凌珏直直跪下,“怦怦怦”给俩人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凌夫人赶紧把儿子扶起来,看凌珏额头都磕肿了,又是一阵心疼。
“当年这婚事是我和姐姐定下的,不过是为了两家能够亲上加亲。可如今看来,是我们乱点鸳鸯谱,倒毁你们的姻缘。”凌夫人抓着凌珏的手说。
“珣儿来找我们时,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他问,当初我是因为什么嫁给了老爷,是因为父母之命还是因为两qíng相悦。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把自己的意愿qiáng加于孩子身上。兰舒说的对,他们没有错,是我们错了。”岳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满眼后悔,“当年我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如今却要bī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是我的错。”
“老爷,”凌夫人看着凌伯韬,说:“当年你我也是一见钟qíng定下了这三生誓言,为什么就不能让儿子娶自己所爱之人?”
说罢,凌夫人取出当年和岳夫人jiāo换的定亲之物,一只jīng致的头钗。岳夫人也拿出了当年凌夫人jiāo给她的头钗,俩人举手狠狠的把头钗掷在地上,头钗上的珠花四散,簪子也断了。
“信物毁了,这门亲事再也做不得数了。”凌夫人轻声说。
“娘,婶婶,谢谢你们!”岳兰舒激动的又哭又笑,冲到沈宁身边把他扶起来,哭着说:“阿宁,你听见了吗?娘答应了!我已经没有了婚约,你不能在逃避了!”
满脸血泪的沈宁紧紧抓住岳兰舒的手,沙哑的开口道:“兰舒,兰舒……是我没用,对不起你!”
岳兰舒笑着摇头,伸手给他擦去嘴角的血。
“你便是我女儿的心上之人?”岳夫人上前,低头打量着沈宁。沈宁肤色微黑,五官平凡,身材高大壮实,就像一只笨拙木讷的狗熊。这样一无是处毫无特点的男人,竟能得到岳兰舒全心全意的爱。
沈宁在岳兰舒的搀扶下跪在岳夫人面前,给她磕了个头,道:“是,我叫沈宁。”
“好,沈宁,我问你,你可以为了女儿做什么?”岳夫人一脸默然的看着他。
“娘!”岳兰舒急了,娘是在为难沈宁么?
沈宁抬头默默与岳夫人对视良久,才郑重而缓慢地说:“我可以为兰舒付出一切,包括xing命。”
岳夫人看着他,慢慢笑了,说:“这我倒是看出来了,单枪匹马就敢硬闯将军府掳人,你还是我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不过——”岳夫人话锋一转,道:“我倒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疼我家兰舒一辈子。她不希望一个蠢材当丈夫,明白吗?”
沈宁一喜,忙道:“沈宁明白!”
“明白就好,你们两的婚事不能再拖。后日,你就得来将军府下聘,三生六礼一样都不准少,听懂了吗?”岳夫人其实也不想赶得这么仓促,可是岳兰舒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再拖下去被人知道了,岳兰舒以后都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