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冷笑道:“我只要姑姑将他们叫出来。”
岳夫人生xing直率,几句话说不通道理,顿时气不能已,想着杜宣木和洛甘棠二人,如果再加上沈小年和鹿梨散,这十人一定不是对手,于是gān脆道:“他们确实离开了,不过却也说了,丑时之后定会回来,你若找他们,就在这里守到丑时罢!”
季宁沉默一阵,道:“若是丑时那二人还不现身,莫要怪侄儿不客气了。”
岳夫人一怔,道:“我说的是丑时之后!”
季宁道:“‘之后’意为无期,我却再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在这里等。”
岳夫人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要如何不客气!”
房屋前后皆是机关,连杜宣木都闯不过来,区区季宁怎能奈何?
她说完,转身就要回屋,却忽然觉得空气一热,原本气得发红的脸色不禁白了。
“姑姑的阵法是当年临安钟家一脉单传,侄儿自然是闯不过的,”季宁举起一只手,只见庭院四角,四名玄衣弟子不知何时燃起了四支火把。
天色逐渐暗了,火光比夕阳更红,也更热。
“所以,若是过了丑时,侄儿只能放火烧屋了,”他顿了顿,道,“听说这屋子是当年钟盟主与钟姑姑一同建的,可有此事?”
听到“钟盟主”一词,岳夫人猛然攥紧了拳头,一张俊脸绷得惨白,紧了紧牙关,颤声吼道:
“如今钟家已亡,你却连这间屋也不放过么?!”
季宁只是这么望着她,神qíng却全然不为所动。
岳夫人的双眸映着火光,好像也燃起了一团火,她颤抖着喘了几口气,怒道:
“你们季家为了敛财,竟不惜bī死自家的女儿!口口声声侄儿表姑,可你知不知道,我娘死前已说不愿她再做季家的人!所以季家与我,也——”
“姑姑记恨季家?”季宁面无表qíng道,“钟家出了那样的丑事,季家与之撇清关系有何不对?姑姑只说季家,难道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当初钟盟主走投无路,难道没有去蜀中找过姑姑和岳前辈?姑姑那时不也急着要和他撇清关系?怎么此时又来数落季家的不是?”
岳夫人登时震住,想到当时那位被自己拒之门外的兄长,只觉得胸口一阵酸楚,更是压着一股悔意,让她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终于凄声道:
“我与你们……始终是不同的。”
季宁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岳夫人不再多言,幽幽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怆然道:
“你们若想烧,到时便把它烧了吧……”
——钟盟主,钟若棋。
那个当初被指与连青儿私通,残害结发妻子的武林盟主,真的如江湖传言中那般不堪么?
岳夫人并不知道,她只是后来从兄长留下的遗言中得知,兄长与大嫂一向结发恩爱,相敬如宾,他从无做过通jian之事,更无残害娇妻之实。
可是他却死了,武林盟主,从山峰跌落谷底,他再背不起全江湖的骂名。
于是,清聆阁毁,钟家败亡。
江湖事,她说不清孰真孰假,孰对孰错,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造化弄人,天命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呜哇故事编得多了,三儿都来不及搅基了……下章一定让搅基的几位孩纸抢回戏份!
驾驭不了啊救命,我太嫩了T口T
等这个坑填完,还是回归治愈系的小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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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7.始料未及 …
天黑时分,四人到了会稽城下。
夜幕降临,人cháo不息,河水穿城而过,黛瓦白墙看得不甚分明,一路石桥灯火,影影绰绰。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游玩的兴致。
因为时间紧迫,杜宣木甚至放弃了重要的晚饭,心qíng本就不好,一路上又总觉得心下难安,却也不知是何缘故,而后几人又在范家门前被守门的家仆斜了个白眼:
“范东逸是谁?我怎么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那口音yīn阳怪气,还泛着股明显的酸意,听来让人很是不快,奈何这四人中有三人平日都是受不得委屈的,见家仆这副摸样,登时扭头就要走人,洛甘棠无奈,但还是留下又问了句:
“范东逸做过范家的四少爷,你没有听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