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年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小年,若真想闯dàng江湖,便不能有家,那样对别人太不公平,”沈月出轻轻吸了一口气,gān脆利落地道,“你若答应,我一定放手让你去闯。”
沈小年骇得脸色煞白,失声道:“爹!”
“莫要说得太过,”沈夫人推门出来,冷声道,“想出去见世面可以,但若想做你师父那样的闲散游侠,或者闹这样的大乱子,万万不可。”
沈夫人的话如同救命稻糙,少年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捉住母亲的手,想让母亲将方才吓冰了的手暖回来。
沈掌柜见状,也发觉说得有些过了,无奈地用手按住额头,道:
“你闯也行,别把我们也卷进去。”
沈夫人默不作声,转身朝主屋里走,沈小年连忙跟上,生怕一不留神便没了这个家了。
杜宣木看在眼里,又是感叹又是有趣,浑然不觉洛甘棠何时滑到了自己身旁,对方拉下他的身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道:
“——小杜想要个家么?”
全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杜宣木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又颤又痒,目光竟有些乱了方寸。
看他反应有趣,洛甘棠微笑着等他回答,可惜小杜仍是口是心非,轻声道:
“以后再说。”
这才想起鹿梨散还在院中,杜宣木急急地回头去看,那少年懒懒地倚在廊下,身上软得好像没有一根骨头,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
确认一下没人看过专栏那篇锁起来的四字标题文吧……千万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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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2.突如其来 …
第二天,一煎堂重又开张,只是后院的那个麻烦还没有醒来。
沈掌柜担心谢如杏发觉异样,唬她说东厢房里来了个烧伤的病人,一听是烧伤,小姑娘说什么也不愿靠近,甚至害怕看见那人从屋子里出来,于是一大早便被沈掌柜打发着游苏州去了。
谢如杏走了,沈小年和鹿梨散自然要跟着,沈掌柜则承了自家夫人的命令,需要一刻不离地守着病人,沈夫人又想起最近研究出了一套新的疗法,或许可以治好洛甘棠的腿伤。
这么算一圈下来,还闲着的人,自然要去前堂卖药。
于是杜宣木就成了那个卖药的。
眨眼间折腾了一天,几人各有收获,入夜,三个外出游玩的少年带着城里城外的小吃杂货满载而归;沈夫人拿洛甘棠扎针试手,一套针法又发现了几个漏dòng,虽有瑕疵,洛甘棠确实觉得好多了;病人一直躺着,沈月出几乎要睡到脖子抽筋,只有杜宣木落了一身劳累,还好几次差点秤错了量,惹了客人几句牢骚。
见那三人悠哉悠哉地回来,杜宣木抬头就道:“鹿梨散,你家的房子烧了,你怎么不把你娘带来?”
“我娘来了也不会看店,她什么糙药都不认得。”鹿梨散一语道破了杜宣木的心思。
杜宣木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鹿梨散确实打算带母亲来一煎堂小住,只不过在送谢如杏回谢家之时遇到了岔子:谢家一听自家女儿受了凶门的欺负,受了岳夫人的照顾才得以幸免,谢盟主二话不说便留她住了下来,继而又要出钱帮她将那座小筑重修起来,若不是几人说之后要移居蜀中,那钱恐怕就地便捧出来了。
盛qíng难却,加之原本临安几家大户之间素有来往,岳夫人与谢家夫人亦有点头之jiāo,于是最后便答应了在盟主家小住几日,待鹿梨散忙完了事qíng,再去接母亲回蜀中去。
谢如杏看杜宣木一副颓丧的样子,还以为他担心岳夫人qíng况,忙道:“杜大侠不必担心,只要不是七门的人,我爹也绝不会怠慢!”
话音一落,正赶上洛甘棠正从后院进来,小姑娘不禁面露尴尬,洛甘棠却不动声色地笑道:“谢盟主能一视同仁,此念甚好。”
杜宣木点头道:“谢姑娘,这位是笑里藏刀的洛门主。”
洛甘棠皱了皱眉,摇头叹道:“我好心帮你来看生意,你不领qíng,我回去了——”
“……洛甘棠!”
杜宣木早就累得不行,听他这么一说如蒙大赦,一把将他的轮椅扯回来,不由分说便塞到柜台后面,认真地道:“好,我去睡一觉,这里换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