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老爷皱眉道:“二位是想说,凶门一直有意阻挠你们调查?莫非凶门便是——”
“凶门千方百计想要杀我,确实是个大麻烦,不过我六年来一直隐藏身份,这不是凶门想发现就能发现的,”杜宣木顿了一顿,道,“除非有心人故意告诉他们。”
谢故园问道:“此人是谁?”
杜宣木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我去清聆阁时,有人在清聆阁上做了手脚,想妨碍我的调查,加之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所以我当时第一个怀疑的是洛门主。”
说罢,二人相视微笑,洛甘棠悠然道:“不过,事实证明我是无辜的。”
杜宣木点了点头,继续微笑道:“既然不是洛门主,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那日我去清聆阁之前……好像来的是谢家。”
杜宣木虽然笑得很自然,但他笑得自然本身却不是一件自然的事,这一说到谢家,桌上五人心中惊讶,但又不知他的后话,生怕多问得罪了谢故园,只好个个凝神不语,谢故园更是吃惊,见他停在这里不动,不禁哑然,问道:
“杜宣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宣木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在谢家跟鹿公子说要去清聆阁时,旁边似乎有人偷听,恐怕是被有心人听去了罢。”
谢故园苦笑道:“恐怕当日疏了防范,让外面的人潜进来了。”
“或许如此,”杜宣木轻描淡写地应付了一句,却忽然又道,“对了,后来我们下山,一路上是谢家陪同来着——咦?怎么没见着腾教头?”
谢故园越听越是不对,那边五人却仍旧不便应声,只好皱紧着眉,道:“这个时辰,腾垣自然已经睡下了,不过杜宣木,你——”
“原来如此,”杜宣木打断他的话,继续道,“当时我们要去会稽的事,腾教头他们也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告诉了别人?”
谢故园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
“无妨,”洛甘棠笑了笑,忽然又换了个话题,道,“谢盟主宠爱女儿,谢小姐出门在外,少不了每日挂念罢?若是每日挂念,书信亦不可少罢?”
这两人东一榔西一棒,却一直揪着谢家不放,谢故园不禁有些恼火,道:“二位这几句话下来,难道怀疑是谢家?二位可知,二十年前谢家与江湖之事几乎不沾边际,如今我身为盟主,若是包庇那人,岂不是是无缘无故找自己的麻烦?”
张居义点头道:“更何况,谢家就算不甚泄露了二位的行踪,总不可能去告诉凶门的。”
那边几人也终于松了口气,纷纷道:“确实,这几日来,家家户户死的死,闹的闹,谢盟主为此已忙得不可开jiāo了。”
杜宣木撇了撇嘴,竟坐了回去,好像不打算再说话。
他这一闭口,其余人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洛甘棠见状,笑着圆场道:“还是把话说回来罢,方才几位问龙翔为何二十年未死,其实是他投靠了七门,而且做了吴楚信门的门主。”
众人登时恍然,沉默许久的范三老爷终于得以开口,怒道:“我们武林盟的麻烦,果然和你们七门脱不了gān系!”
洛甘棠也不生气,继续道:“龙翔做了信门的门主,每年chūn分之前都会有人给他送缓解毒xing的解药,”他顿了顿,放缓了声音,道,“在座应该都知道,毒流火是夏至发作,但这种解药只要在每年chūn分前服下,毒发时虽仍旧饱受煎熬,却可以保住xing命。”
范三老爷立刻道:“是谁给他送的解药?”
洛甘棠笑道:“实不相瞒,每年chūn分前,花门确实要按着惯例制这么一份解药——”
话音未落,六道目光已是毫不留qíng朝他she来,陆飞林高声道:“这么说来,那人之所以不死,原来是你们花门给了他解药!”
“莫急莫急——”洛甘棠苦笑道,“花门虽然奉命制药,却从来不知道这药是给谁用的,而且这命令是总门主下的,我们也不好违抗嘛。”
说到这里,保龙翔不死的人已经浮出水面,但众人却也是一时无语,还是谢故园重重地叹了口气,率先道:“二位说来说去,结果是七门的总门主收留了他,看来你们七门是一心与武林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