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好胜心从来没见他少过,洛甘棠笑道,“至少你的剑比他快,如果哪天抓到他,试试看能不能打得过他。”
“如果单纯比剑,我自然能打得过他——”杜宣木忽然顿住,黯然道,“洛甘棠,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这三样都能胜得过他。”
——只可惜,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小杜,”洛甘棠眯了眯眼睛,道,“如果我这三样东西都比你qiáng,你是不是也会觉得不高兴?”
杜宣木一愣,抬眼看了他一会儿,难得心虚地移开视线,苦笑道:“大概会吧。”
洛甘棠皱起眉,心中不知怎的有了个让人很不舒服的想法,他望着杜宣木,迟疑道:
“……那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高兴?”
杜宣木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表qíng竟有些无措,呆呆地张着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洛甘棠终于朝他招了招手,轻声道:“你坐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杜宣木摇了摇头,一双眸子暗了又暗,低声道:
“洛甘棠,我真的高兴过。”
不知为什么,自己总会把这样的事看得很重要,心中一直不愿意被他超过,虽然喜欢,却又总是不甘心,正因为不甘心,所以过去总是有所芥蒂。就连六年前决定闯dàng江湖的时候,杜宣木也是想着,终有一天,他要与花门门主齐名,甚至拥有能超过这个头衔的声誉。
一个是想要疏远的敌意,一个是想要亲近的爱意——脑中总有这样的想法,杜宣木自己都想不明白。
就在得知洛甘棠武功尽失的那一刹那,自己心中涌上的竟是一阵欣喜,可在隐约的欣喜与庆幸的同时,面对却是铺天盖地的内疚和自责。
——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人,因为自己而遭遇了这样的事,怎么还会觉得高兴呢?!
洛甘棠望着他的表qíng,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武功尽失,小杜恐怕现在还纠结在好胜心之中,断不会像现在这样单纯地顺应自己的心意。
没了武功,勉qiáng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洛甘棠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并不说话。
杜宣木看的越发不安,不禁道:“……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你不要生气——”
洛甘棠还是不说话,过了许久,才重新拉他坐下,轻叹道:“没关系。”
不等对方那句“对不起”说出口,洛甘棠gān脆伸出手臂,将他整个揽进怀里。
杜宣木一怔,心中仍在内疚,也不挣扎,一言不发地由他抱着。
拥抱的感觉很是满足,毕竟还是喜欢着的,这样的小事,绝不会改变心中原本的感qíng。
让小杜内疚了也是件好事,这样一来,自己就真的把他栓在身边了,也再不用担心他会离开了。
可洛甘棠自己也明白,他嘴上说的是没关系,心里却没有真正释怀。
——qíng人之间拴起的锁链,难免让人又爱又恨呐。
爱的越深,便栓得越紧——虽说疼了些,但却是不要紧的。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不好透明掉了一个小角色修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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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阁主龙翔 …
卢三爷出了这样的事,镖局纵然万般无奈,也只能去信给泸州卢家讲明原委,午饭过后,那人的尸首已经被人抬去了地窖,门口的下人正进进出出地收拾着残局,杜宣木说想再去看看,便把洛甘棠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虽说每天喝着沈夫人开的方子,但伤势恢复得并不明显,洛甘棠在屋里走了不过十步,双腿便开始隐隐作痛。
这样一来就不敢再走,他乖乖地坐回轮椅上,转身听见几声门响,开门看见腾垣拿了张纸站在门口,朝屋里张望一眼,问道:“杜大侠可在?”
洛甘棠笑道:“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那张纸递到眼前来,腾垣道:“杜大侠让我写那些失窃了但还没死过人的地方,我记得也不清楚,写来写去就这么几家,肯定不是全部。”
洛甘棠看那张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六七个地名,也全集中在江南一带,想是腾垣身居临安,只对那里比较熟悉,于是道:“有几户总是好的,先去信给这几个地方,让他们最近加qiáng些防范,说不定就能免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