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再被她们掐一次脖子,或许就没这次这么幸运了。
女人们看他没有怪罪的意思,终于也放松下来,陆陆续续地从角落里散开,回到墙根下,乖乖坐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一章今天下午修了一下,发现有剧qíng重复的话翻上去看一下上面一章就好了……13
13、旧曲新相聚 …
晚上寨子里勒令收工,二当家从高台子上下来,径直走到李遥安跟前。
“你跟我过来。”
“……二当家有何吩咐?”
这几天被他盯得麻木了,李遥安头皮一阵发紧,跟他到了个没人的角落,那人却正了身子,正色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浅夜初月,火把将寨中映得通明,李遥安看看自己,好一副脏兮兮的落魄模样,笑了:“我记得我说过,我是秦家小少爷的仆人。”
二当家道:“阁下休要瞒我,这几日我在督台上看着,阁下练过功夫。”
李遥安一愣,轻笑道:“粗通皮毛而已,既然要陪着少爷,肯定是要学一些的。”
二当家面不改色道:“可阁下的功夫,是宫中禁卫的套路。”
这都能看得出来?李遥安一阵心惊,表面上却道:“二当家看走眼了。”
“我做宫城侍卫多年,绝不可能走眼。”
虽说过去是内宫侍卫,如今做了山寨的二当家,说话仍然十分守礼,李遥安暗暗称奇,对方继续道:“阁下若与我同是前朝侍卫,自不必再做这等苦工。”
……原来他把自己当了同僚。这么诱人的好处,自然要顺水推舟。李遥安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你都这么说了,傻子才不承认。”
“既如此,阁下请随我来。”
眼中漾起不甚明显的喜色,是二当家难得的表qíng,李遥安皱了皱眉,跟他穿过了工地,走到一顶最大的帐子前面,对方掀开帐帘,请他先进去。
寨中大帐,是寨中头领手会面的地方,李遥安满腹狐疑地进去了,就听二当家在身后道:
“阿禹,我跟你说的没错,这人确实和我一样,是宫里的侍卫。”
“……哦?他承认了?”
有人回应,李遥安抬头,四支火把高悬,照着大帐的中心,立着一个高挑的青年。
夏末秋初,玄色衣冠套着件棕色披风,眉目清逸,目光却是锐利无比。
“这位便是了?”不等二当家回话,那人直接对李遥安道,“在下huáng禹,是寨中头领。”
寨主?寨主长成这副模样?李遥安本该惊讶,心中却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huáng禹见他不说话,继续道:“阁下若果真是前朝宫中侍卫,和容元也算是昔日同僚。”
李遥安回过神,象征xing地笑了笑:“只可惜我没见过他。”
“我看阁下却很眼熟,”容元伸手合上帐帘,沉声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遥安。”
“遥兄?”huáng禹沉吟片刻,正色道,“遥兄堂堂宫中侍卫,真的甘心去做寻常人家的下人?”
明显话中有话。
李遥安笑道:“做土匪也没见好到哪儿去。”
“遥兄此言差矣,”huáng禹道,“我二人带部下自江南一路北上,并不是打算要做土匪的。”
“不是?”
——南方有一批流寇在蔡州被打散了势力,这才打算占山为王……如今四方混战频繁,这人说不是打算做土匪,莫不是——“你要造反?”李遥安脱口而出。
huáng禹眯起眼睛:“造反?这话我不敢说,我只知道数月前朱全忠bī天佑帝退位,新立王朝,不知算不算是造反?如果他算造反,我若想灭他,便不叫造反。”
听着帐外人声嘈杂,零星夹杂着女人的尖叫,李遥安不禁冷笑:“huáng寨主有鸿鹄之志,只可惜找了堆土匪做帮手。”
huáng禹目光一动,不动声色地道:“两汉高祖,若说得难听些,也算是土匪起家。”
“话是不错,但两汉高祖手里,可不全是土匪。”
“遥兄没懂我的意思?”huáng禹笑道,“我自然明白土匪不可依赖,只是此番一路北上,亲信部下消损许多,不得不招徕匪帮助阵——我现在缺的,就是‘不是土匪’的那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