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接过丫环盛好的米饭,小心放在白青隐面前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他突然开口:「看得出来,你爹很疼爱长笑。」闻言,凝霜不禁笑开了脸:「岂止是我爹呢,郑家的大大小小都对长笑这淘气孩子疼爱有加呢!」在郑府住了几天,对她的话颇有感触的白青隐点点头:「嗯。」虽然他住的时间不长,却完全能看得出来大家对心地善良,又开朗可爱的长笑的喜爱。
虽然偶尔也会淘气得让众人直皱眉头,但更多的是对他对谁都一视同仁的态度的赞赏。
「除了长笑的确是个惹人疼惜的孩子外,还因为他是郑家唯一的男丁。」顿了顿,凝霜才又接著说道,「爹娘只有他这麽一个孩子,不疼他疼谁呀。」她的「只有他这麽一个孩子」这一句话让白青隐多少有些困惑,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她的口误,便没有多想,而是问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那长笑呢,对你爹又是怎样的?」
「说到这个啊。」想了一下後,凝霜笑了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麽长笑这麽喜欢粘著爹呢。小时候更严重,不管到哪都粘著,不管沐浴还是休息,总要爹陪不可。小的时候嘛,还由著他。长大了嘛,爹为了让他独立就说什麽也不让他继续跟著他了。还辞了来家里教书的先生,让他自个儿到私塾去学习。」「长笑当时闹了好久的别扭,可一看到爹真的生气了,就不得不同意了。虽然现在长笑少了时间去烦爹,可是只要一有时间,他还是同从前那样尽可能地跟爹待在一块。」听完凝霜的话,白青隐久久不语,直到身边的人奇怪地询问他怎麽了时,他才笑笑,随意说道:「没什麽,只是奇怪长笑为什麽会这麽喜欢爹──一般人会觉得父亲不好亲近,都去亲近娘亲的。」「那是一般人吧,我那弟弟可不是一般人哦。」凝霜若有所指地笑著。
「可能,他真的很不一般吧。」
白青隐因为这句话想到了很多事qíng。
第一次见到长笑时的事qíng,还有今天见到的事qíng。
因为这些事qíng,让他难以平静,总会不知不觉就开始发呆,沈思──「好了,相公,先别说话,快点吃饭吧,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见他没有动手吃东西的打算,凝霜便开始催促他。
看了一眼笑得温柔的凝霜,白青隐顿一下後,执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吃东西。
但吃著吃著,他又浑然不觉地陷入沈思中。
一旁的凝霜看到了,但只是认为他是忧心於事业,便没有多加猜测,而是不断催促他吃东西。
这一刻,宽敞的饭堂里,静静吃著晚饭,又不时说几句话的他们看起来真的像一对感qíng和睦的夫妻,让见到的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白青隐知道郑长笑在躲开自己,但他没有任何表示,权当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每天的生活就如同往常一样,要麽就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qíng,要麽就是与郑其渊在一起讨论问题。
晚餐全家人仍然聚在一块吃,但长笑总是拖拖拉拉最後一个进来,又迅速吃完第一个离开。
郑长笑异样的举止让其他人都很奇怪,可又百思不解。
唯独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的白青隐完全默不做声,就像是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直至某一日,夜归的白青隐在朝他与郑凝霜的房间走去时,在一个狭长的走廊里碰见了行色匆匆的郑长笑。
夜色昏暗的晚上,长笑一直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白青隐,可白青隐却一眼就瞧见了他,但他却不为所动,仍然朝他走去,甚至还故意让低头走路的人撞到自己身上──「啊!是谁啊,走路都不出声的……」
长笑揉著被碰到的头,乍乍呼呼地一边嚷一边抬头,看到是谁时,他顿时愣住。
看著脸色乍变的长笑,白青隐故意问道:「内弟这麽晚还不睡,上哪儿去了啊?」「我、我……」长笑支支吾吾,最後一口气说道,「我上哪儿不要你管!」说完後,他推开白青隐迅速跑掉了。
望著他仓惶离开的身影,白青隐摇头笑笑,然後转身离开。
在他回到屋里後,早已经等候他的郑凝霜告诉了他一件事qíng──「长笑刚刚有来过?」正脱下外套的白青隐蹙眉看向身旁的凝霜。
「是啊,来向我问了好多问题。」想到弟弟长笑,凝霜就一脸宠爱,见白青隐已经脱下外衣,她巧手地接过,帮他挂到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