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您请三思啊!”王继恩跑到他面前,跪了下来,“您此刻前去只会惹恼皇上,结果完全不会改变!”
“那我就应该让我最──”心突然冷下来。最什麽?他愣了,他原本想说什麽?
“晋王,此刻,只能忍,别让一时的冲动坏了你的大计啊!”
“大计?”是啊,他不是还要夺皇位吗?他全身一阵无力地後退一步,但在刚才,他气得完全忘记了这件事qíng。
“晋王,现在只能忍,想想,您若成功了,不止一个人,整个天下都是您的!”
天下,天下……伸出手,所谓的天下居然如此不真实,一直的追求比不上一个在眼前的人。
但是王继恩的话说对了,只能忍,忍到一切都属於他的时候,他才能得到他。
第十七章
秋风清冽,chuī摆路边杨柳,日渐清明,云雾散去,心仍低迷。
庄严宫门外,他一直驻留,等候不知会不会出现的人。
当守得满心失落,正yù上马回程,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辆朴实不起眼的马车驶了出来。
他飞奔而去,惊起驾车的人拉紧缰绳,马儿一阵嘶叫,马车惊动,他不理睬,翻身跳上马车,帘子揭开一看,受惊的人儿正慌张缩在角落里。
“晋……晋王……”驾车的人认出了他,惊疑不定地唤道。
他回过身,吩咐道:“驾车回晋王府。”
“可、可是皇上吩咐一定要把违命侯送回他府上……”
“你听令就是,哪来这麽多废话!”
“是、是。”
已经稳定下来的马车继续前行,他放下帘子走进车中,无视车里的人苍白的脸色。
他来到他面前,静静凝望他疲惫慌张的脸,他伸出手,眼前的人儿睁著深黑的眼睛惊恐地望著他,身体瑟缩著。
难诉心中苦闷的心qíng,他咽下涌至喉咙发酸的气息,伸出的手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他的身体在他怀中僵硬,他却不言不语,就这样一直抱著他,一直……要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般,紧紧抱著。
回到自己的府上,他命人准备洗澡水,不顾他的抵抗褪尽他身上的衣,当他纤瘦无力的身体赤裎在他眼前,他的眼因他身体上遍布的qíng色痕迹yīn冷深沈。
他把他丢进澡盆中,把他的身子每一寸皮肤都细心的擦拭。
他由一开始的不安反抗,到後来的慢慢沈静,默默看著他为自己擦洗身体。
无意中对上他幽深死寂的眼睛,他窥见了他眼底的苦痛与鄙夷。
他似乎在说,有用吗?即使洗了,那些加诸在身体上的污rǔ,就可以去掉了吗?
他垂下眼睛,不敢看这样的他,心中,那份yīn暗冰冷的心qíng漫延到整个身体。
为什麽会这样,他也不知道,现在,他只明白了一件事,他的生活中,已经有什麽事qíng在慢慢改变。
什麽时候开始改变的?
听到他被别的男人污rǔ的时候?把他抱在怀中的时候?第一次占有他的时候?还是,觉得那块暖玉像他的时候……他仍然没有说过一个字,他们,就在这宁静得心酸的气氛沈默著。
洗完後,他为他擦gān身体,换上gān净的衣服,然後把他放到chuáng上,拥著他静静躺著。
再之後,他们或许在这个宁静的气氛中都睡著了。
气氛很宁静,他们都很累了,他守在宫门外守了一夜,而他……醒来,是因为梦中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好听的声音,好听的句子,怡人的气氛……
於是醒了,不知不觉间,醒了。
醒了才知道,是他坐在chuáng边轻轻吟著动听的诗句,他假装仍在睡,静静聆听。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chuī……肠断更无疑……”
他由chuáng上坐起,轻轻抱住了他,问:“前几段没听到,再吟一次听听。”
他顿了下,才复吟道:“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chūn风。”
“诗名是什麽?”
“江南,望江南。”他远望窗外,幽幽答道。
“江南……”他低语喃喃,“我只去过一两次,印象不深,只记得堤岸边成排的杨柳,还有那烟雨蒙蒙中不真实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