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奴_作者:七六二(127)

2017-09-17 七六二

  “你早说就是,为何要挨这一下?”白马心里五味杂陈,平日待客游刃有余,不知为何对上这人,就乱了方寸。

  “我那事做得不对,差点将你害死。我没法求你原谅,只求你不要恨我。行么?小马儿。”二爷的手掌很大,指节刚劲。他伸手,食指微曲,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白马尚显稚嫩的脸颊,他的轮廓,鲜嫩yù滴的唇珠。

  最终,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

  “我待你好,不是求你原谅。”

  “那是为何?”

  “我……”二爷说着话,气息越来越弱,大口大口开始喘气,太阳xué上青筋bào起,面色白得可怕,“以后,再,不能……说……”

  “那天晚上是我自己假扮阿九吓唬你,骗过你不过是因为我扮得太像了。柘析白马不是斤斤计较、是非不分的人,我、我从未记恨你!二爷!二爷你不要死!”白马抓住二爷的手使劲摇,被对方带着趴倒在小榻上。

  二爷用手掌覆着白马的后脑,温热传了过去,道:“这几日,我时常躲在那边看你,你总趴在窗上看什么?我想着添个躺椅,你能舒服些。”

  “我……我想回家。”白马看着外头的街道,人来人往,稚童跌倒在地哇哇大哭,他的父亲也是如此,用手掌覆在他的后脑。

  二爷在白马耳边轻轻地落下一吻,柔声道:“曹某喜欢你。”

  白马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响,亲手杀人的恐惧与突如其来的悸动,混合成一种莫名的qíng愫,竟自己把自己给bī哭了,眼泪啪嗒啪嗒,落到二爷脸上。

  他哭到动qíng处,几乎整个人趴在二爷身上,嗫嚅道:“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咳、咳咳!”二爷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抓着白马的手:“求你,亲我一下。”

  英挺的九尺男儿,面无血色,憨笑着摇着自己的手,就像一头因贪恋蜂蜜而被蛰得满头包的大笨熊。

  看二爷此番模样,白马不知为何,只觉自己的心都要掉出来了。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贴近,亲上二爷的唇。

  chūn光正好、天光大亮,二爷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双眼忽然瞪得滚圆,瞳孔几乎缩成一道线。

  白马柔软的双唇,融化在他的嘴里,如流动的温水。他那琥珀般的眼眸,醉意全消,多少经年往事历历浮现,又忽而消散。他心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在这瞬间,被少年的两片薄唇度来的温柔,给填满了。

  “再、再来一下?宝贝儿,你可真甜。”

  “!”

  白马再抬头,二爷已是面色红润,哪有半点被打的印记?他当即知道,自己铁定是又被骗了,“滚!滚滚滚滚滚滚!老流氓!”

  “别气别气,我遇到你才枯木逢chūn老树开花!竟然起死回生啦!哎哟别打别打!好疼!”二爷抱头鼠窜,直接由窗户眼儿钻出去,从二楼飞身而下,跳到热闹的街市。

  他低头一看,自己腰带松垮、衣衫半挂、左脚穿鞋右脚穿袜,模样无比滑稽,嘿嘿一笑,回头高喊:“记住了!小马儿,不可让别的男人亲你,想想也不行!不可随意收人的东西,想要什么只管找二爷要!我爱你!”

  二爷啐了一口唾沫,把被自己咬破的舌尖在牙齿上刮了刮,虽然自己咬破自己的舌头,是十分疼的,然而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可他妈值当!

  他翘起一只脚,朝楼上大喊:“宝贝儿我的鞋还在你chuáng边!”

  啪!

  白马气急败坏,拾起落在地上的皂靴,猛力掷出。

  他关上窗户,背靠躺椅直喘气。

  椅子上,还留着二爷的余温,白马bī着自己,控制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不让它流出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大男人,会为了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难不成洛京的汉人都有毛病!

  二爷则丝毫不顾他人的目光,在大街上泰然自若地佝偻着穿靴。

  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二哥,你若真心喜欢他,便不要总去逗弄他。”周望舒眉头微蹙,怕是知道自己这单薄的劝告,对于这剃头挑子而言,没有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