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如衣没死,如衣没死!”寒纪舞又哭又笑。
墨无雪抱紧白如衣,头埋在他胸口。
他会醒,他会醒来,太好了!如衣,如衣!紧紧地抱着如衣,激动地颤抖不已。忽然他全身一震,“哇”地猛吐一口血,身子一软,抱着白如衣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
长老上前一探脉搏,摇头。“这孩子一定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能到这里,体力极限了啊!加上如衣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一团郁气一直闷在胸口,这一放松下来,便要吐血。唉,真是个痴心的孩子!”
阿玉这才想起,自如衣死后,墨无雪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不眠不休地守着如衣,砂河说他这是在慢xing自杀,他当时不信,如今他昏倒了。果真是……“长老,您老救救他们把!雪儿他……失忆了,忘了一切!”阿玉叹息。
“啊?”其它人一惊,原来雪儿失忆了,难怪看着怎地陌生呢!
长老点点头。
在长老的帮助下,如衣终于醒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燕飞花等人以为墨无雪和如衣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了,但事qíng好像不如想象的那般顺利。
风,chuī得清潭边的墨竹飒飒响,柔和的风扬起了墨无雪素白的衣袍。呆呆地立在青糙地上,面对着紧闭而关的木门,他眼里流露出无助的哀伤。
“如衣……”他嗫嚅。
没有人响应他。
“如衣——”他提高了声音。
为何不开门,为何躲着他?好不容易等他醒来了,如衣为何不见他?自他醒来后,就不再看他一眼,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亦对他视若无睹。他知道自己伤了如衣的心,可……他知道自己错了啊!
他伤害了他,所以,他对自己惩罚。他发过誓,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如衣的人,包括他自己。
可是……如衣……不要他!
他……不要他了吗?
躲在暗处的几人,同qíng地望着墨无雪,他孤独地立在如衣家门前,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可怜兮兮。
自从如衣醒来后,便对墨无雪冷淡如冰。远远看到他,便绕道而行,撞了面,眼睛也是瞟向别处,更不让他进家门了。
墨无雪无奈,只能住到自己荒废许久的家里,青云和砂河同qíng地陪着他。但墨无雪不死心,三天两头到如衣家门口,哀求他能原谅自己。
“无雪哥是笨蛋!”小舞骂他活该。
飞花摇摇头,叹息,“谁叫他不愿恢复记忆。”
据长老说,墨无雪是吃了一种叫失忆散的药,才会丧失记忆,只要吃解药就可以恢复了,可是,墨无雪竟然拒绝吃解药。
“如果我是如衣,也不会原谅这样的无雪哥。哼!”
飞花点点小舞噘得高高的小嘴。“无雪是在害怕吧,害怕恢复记忆。”
“胆小鬼!”小舞一脸不满。
得不到如衣的响应,墨无雪脸色苍白,这段时间,他瘦了一圈,眼睛下黑晕深浓,是睡不安宁啊。心痛的感觉无时无刻地纠缠着他,不见如衣,他无法入睡。
“如衣……你恨我吧,恨我不愿恢复记忆!”他掩面,耸肩颤动。
真正的懦夫是他,他害怕恢复记忆。
把如衣伤害得如此之深,怕一恢复记忆,自己会更痛苦,更无法去面对如衣。喜欢如衣,爱如衣,是那么自然的事,他只想为自己找个能够待在如衣身边的理由啊!
如衣在生气吧,不原谅懦弱的他。
昂头长叹,望淡蓝的天空。
怎能放弃呢?
如衣就像天空那薄如纱的白云,轻轻地飘过,不留下一点痕迹,永远的清淡。
怎能放弃那片纯白?
他愿自己是风,能于云相依相恋的风,轻轻地拂过白云,给予无尽的温柔。
落寞地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如衣的家。
透过木窗的细fèng,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屋里的人深深地咬着唇,血丝滴落,却无任何痛楚。抓着窗台的五指泛白,深深地嵌进木板内。
“雪儿……”痛苦地呼唤,白如衣双眼模糊,朦胧地望着外面。
不是没有看到墨无雪痛苦的神qíng,不是不愿意原谅他啊,只是……他怕了,怕再一次伤qíng。
十年的等待,鼓起勇气,他抓住了瞬间的幸福,但幸福淡如云,片刻便烟消云散了。他没有怪雪儿丧失记忆,只叹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