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驯如猫儿,蜷缩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膛上,磨蹭几下。
“皇兄……君儿难受……”我双眼湿润,略带怨恨的眼神瞅著他。
他拧了下好看的剑眉,手覆在我的额上。“还很烫,你从小到大很少生病,此次一病,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噘嘴。自从我拜叔父为师後,我身体可说是百毒不侵,大小疾病更不可能找上我。今次因受帝王的雨露,意外地生了场病。
眼睛更湿了,我不满地伸指戳戳他坚实的胸膛。“还说呢,皇兄为何那般粗鲁,你一点都不怜惜君儿。”
亲亲我的额,他拍拍我的背。“你以为按当时的qíng景,朕能冷静得下来?君儿你可记好了,朕的怒气,你是无法承受的。”
“知道,知道了。”我撇嘴。我可不想再来一次,皇兄真正发怒,我怕会被他撕裂。
见我缩起肩发抖,他没好气地捏我的鼻子。“这会儿乖了?”
“皇兄……”我鼓腮,更往他怀里钻去。
“……别动来动去,这麽不安分!”他的身子僵了僵。
我偷偷地笑。抛开了顾虑,尝过我的滋味後,皇兄哪受得了我的无意识的挑逗,面对我,他的自制力恐怕会越来越差。
“我想睡了,皇兄,你陪我一起睡。”打个呵欠,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不行,朕还有政事要办。”
“我都生病了,你……你不陪我。”我委屈地扁嘴。“果然吃到口了,就不珍惜了。只怕过不了多久,皇兄就要厌倦我了。”
“别胡说。”他皱眉,抱我的力道紧了紧。
“怎是胡说?那些个小说传奇里写得明白呢。哪个帝王的男宠有好下场?不是死於宫变,就是毁於色衰。”
“你什麽时候看的那些书?”脸一沈,他不悦地问。
我嘟了嘟嘴儿。“你管我何时看的?”
“堂堂一国太子,尽看这些杂书?往日太傅是如何教你的?”
“哼,太傅,太傅,我的太傅都要被你杀了。”一想我的二哥,我的心就隐隐作疼。
我救得了白家旁系的命,却救不了二哥他们的。
“怎麽,朕杀不得?”他寒了眼。
我推开他,往被褥里钻,面朝yīn暗处,我的眼闪烁不定。“你是皇帝,要杀谁就杀谁。”
“哦,你真的断了对他们的qíng?”
“他们待我不仁,我又为何要对他们有义?自讨没趣。”
“装得倒有几分像。”把我搂进怀里,他冷笑。
我咽了咽口水。“不懂你在说什麽。”
“君儿,朕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合适说谎。”
我不应他,默默无声。见久不回应,他qiáng硬转过我的脸,看到我脸上泪痕斑斑,脸上闪一丝怜惜的神色。
“哭了?”
我伤心地瞅他,把身子往他怀里靠。“不管他们如何利用我,骗我……我虽然恨,可心里仍是不忍。你说的不错,我……我是在装,我其实不想他们死。断了血缘,改了姓氏,没了关系,但是……曾经我为人子,为人弟,如果我真的对人们无qíng无义,就是猪狗不如了。”
他的表qíngyīn晴不定,是不爱听我这样说,我却偏要把话说完。
“你一直想要我断了对他们的qíng。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人,不是傀儡,也不是木偶。你无法cao纵我的qíng感。你不爱听我这样说,我却仍要说清楚。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皇兄,君儿爱著你,我只想要一份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感qíng。可是你们都是上位者,上位者重权利。是不可能拥有纯粹的感qíng,是我奢望了。而他们……他们利用我欺骗我,我恨他们,更感到痛心。我与他们的缘分竟是如此浅薄。对不起,我无法忘怀他们,也无法阻止你杀他们。在这场yīn谋里,你赢了,你是胜利的一方。如果他们注定要死,就让我……让我为他们哭一哭吧。”
我哽咽,泪越流越多,人难受,头更痛了,哭得急了,就咳。
“君儿……君儿,朕该拿你怎麽办?”他叹息一声,搂著我。
“皇兄──”我缩在他怀里,边哭边恳求。“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不要抛弃我,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