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要等的人?”
“自然。”
身上的戾气已经收敛,图鲁眼中的温柔让明信疑惑,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靠的身体上,突然有了些了然。
“明信,你等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图鲁轻轻扔下句话,朝着青衣微微点头,两人便跳上了屋顶。
“休逃!”
明信大喝了一声,丹田之气好不容易聚上一些,提气紧跟而去。
“还未找到?”
“没有……”
“废物!”图演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长方矮桌,喝道:“那日你等亲眼看见他追图鲁而去?”
“是……王。”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上去?!”
“跟上去了,但是跟了几里路……便跟丢了……”
近侍跪在了地上,图演眼神锐利满是戾气,碧蓝的眼睛放出凶光。
莫名的心慌缠着自己已经三天,即使是登位大典也没有让自己多出半点喜悦,那从未有过的感觉愈发明显,怅然若失渐渐变成沉重,沉重上更是压着越来越恐惧的担心。
担心那个总是跳进自己脑海的人,担心愈发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
“王──”
近侍高呼着进了大堂跪于地上,双手托着块玉佩,晶莹剔透。
“王,刚刚有东西被机弩she于堂下!”
“呈上来!”
一块双龙戏珠的玉璧上已是沾着些血迹,血渗透在玉石里,柔和中带着狰狞。
17.5
一块双龙戏珠的玉璧上已是沾着些血迹,血渗透在玉石里,柔和中带着狰狞。
“明信……”
无意识的出口,淡淡的,却带着担忧。
浑身一颤,图演近乎痛苦的握紧了腰间弯刀的把柄,挣扎着将玉璧握在手掌中。
这是他贴身的饰物,看得极重,从来都是紧贴着身体揣在怀里。
如今这玉璧已是辗转至自己手中,他显然已是落入敌手,那斑斑血迹,自是不言而喻。
“备马!”
为了他一次次打破先例,为了他一次次冲动得不像自己。
但是,却控制不住。
最好的侦查部队被派出了王城,很快追上了she那机弩之人。
远远竹林之处,株株青绿,一抉青衣。
训练有素的兵士很快成两层圆形包围了上去,将那人围在了其中。前举盾落于地上,前层执弯刀跪下,后层则是握长矛而立。
“让图演出来见我。”
男人声音低沉,虽是被围,却镇定自若。图演远远看着,暗自称奇。
“散!”
一声令下,包围圈立刻撕开了一个口子,图演打马缓缓进入。
“你是何人?”
“是你也不曾知道的人。”
图演心下不快,暗暗打量,视线停留在男人一墨青色长衣,陡然变色。
“你是当年的柳胜?!”
柳胜在江湖上成名很早,却因仇家追杀从中原辗转流落糙原。
一身武艺被图演看中,柳胜却拒而不从。
不教授心法,不传授套路,不追随图演麾下,却在突然拜于太子门下,成为图鲁的剑器师傅。
一怒之下,尚是年轻气盛之下的图演便趁其不备,剑挑了柳胜之容。
柳胜从此销声匿迹,却不想改头换面,多年之后于此相见。
“在下青衣,太子的近侍。”
“好、好!”图演眸色一黯,道:“想不到对于你,我失算至此。”
青衣却接口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今日?”图演嗤之以鼻,颇是不屑。
“今日的牵牵绊绊,今日的惶然不知所措,今日的为qíng所困。”
“图演,你可知你也有今日?”
心口猛地跳了起来,像是被踩着了痛处。想要声色俱厉的驳回,却担心像是yù盖弥彰般的撇清两断。
张顾四盼、思前虑后的自己,哪里还像自己。
“休得多言!”
“他在哪里?”
“明信在我的手上,叫他们退下,你一个人跟我来。”
“王!”
“叫什么?!”
图演余光微微后瞥,斥退了近侍,“难道还有人伤得了我么?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