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多了件雨披,几名近侍跟在身后,诚惶诚恐。
“别跟过来!”
甩了雨披,身体不由自主的在雨里狂奔。带上内力,身体也轻了起来,足尖踩上屋檐雕栏时,双腿一软,几乎栽了下去。
24.5
“王!”
近侍们惊恐的围了上去,却在还离上几丈的时候便被图演的掌风从半空中扇下。劲气并没有控制,站在稍前的侍卫跌在地上时鲜血已经吐了一身。
“滚!”
头也不回的飞驰于宫殿顶檐之间,耳上的银饰发出声响,于雨汇在了一起。
迷茫中,只知道狱卒惊吓般的叫喊。
脑袋里已经混成了一团,疼痛无休止的纠缠着自己,像要被拖入深渊。黑暗地,见不到前方一丝光亮。
从未有过的求生yù像是把三十几年的能量全部爆发出来。
不为自己,只为这融了自己血ròu的孩子。
即使不被关注,不被期待,甚至被作为父亲的自己遗忘。但却坚qiáng的呼吸着,成长着,直到自己不得不意识到他的存在。
双腿又分开了些,明信将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之上,漆黑中的双眸莹光闪烁,明亮耀人。
身体又一次随着阵痛挺起,尽管沉重,却还是用上全力挺起腰,向下用力。顾不上后xué的撕裂般的锐痛,用尽全力的向下推挤着。
伴随着腹中的一阵阵坠痛与后xué越来越qiáng烈的撕裂感,能清晰的感觉到一个坚硬的圆物,已经挤出了xué口。在又一次孤注一掷的用力推挤之后,竟觉得腹中忽然一阵轻松。
僵直在半空中的身子重重得跌回了坚硬的石chuáng。身体的每一处都还在阵阵地抽痛着,但意识却变得模糊起来。
“哇哇──哇────”
一下被惊醒,任何一点的疲惫和困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孩子的哭声响亮清长,微微的松了口气,急忙的想要去抱孩子。可只是稍稍用力,那腰便跟碾过的一般,后xué更是钻心一样的痛。
又躺了下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一只手撑在chuáng上,靠在墙壁上慢慢坐起。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牢门的铁链被一刀劈开。
图演拿着火把进去的时候,一下撞入眼帘的竟是明信用牙咬着手中孩子脐带的景象。
杀人尚不眨眼,不过手起刀落。
可是图演却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眼前的,是明信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带着血迹的白色chuáng单,还有明信怀里尚在大声哭泣的孩子。
“明信……”
踉跄着上前,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立的明信却未在脸上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害怕。相反,却是比起以前更加坚定的神qíng,坚定得让人无法靠近。
只是瞬间,图演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多到再无法赎回。
明信扶着墙壁艰难的想要站起,每一下都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一次次摇摇yù坠都让图演看得心惊,本能的伸出手,却被qiáng烈的疏离感给挡了回来。
将手背在身后,默默的看着明信站起,但却在四目相jiāo的瞬间,明信的身体猛然倒下!
第二十五章
睁眼的时候,竟有了一阵的茫然。
古色古香的雕栏chuáng顶,上面刻着繁复jiāo缠着的龙凤,龙者凌然霸气,凤者端庄呈祥。
丝质的帷帐散落下来,每一处勾花都jīng致考究,不失中原江南水乡的秀美温柔,也隐隐透着糙原民族的粗犷豪迈。
动了动身体,清慡的感觉。虽然觉得有些气虚,却血脉通畅,丹田内也似乎不若原来般空空dàngdàng。
“你醒了。”
身体一颤,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今竟让自己觉得冰冷刺骨,连转过脸看都不愿再看。
明信睁开又闭上眼睛的动作让图演窝着火,qiáng自忍耐,却愈加烦躁。
“为什么闭上眼睛?!”
明信轻哼了一下,抬眼瞥了瞥,道:“你不觉得问出这样的话的你很可笑么?”
像是被噎住一下,图演立刻红了脸,露出羞恼的神色。掩饰般粗鲁的拿过桌上的汤药碗,也不管汤汁洒了一手,颇为别扭的拿起汤勺,递到明信的嘴边。
明信撇过了头,用手将碗挡开,“图演,别在这假惺惺。”
“拿我当畜生在那暗无天日的大牢关了六个月不闻不问,现在装什么仁慈?我没有哪里比得过你,也没有什么还可以失去,要是想做什么就直接做,我皱一皱眉头我就不叫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