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太过於剧烈,以至於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明晚狠狠地一推,自己却四仰八叉地摔到chuáng下。
“……怎麽了?”
软绵绵毫无生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抬了头便看见亦然那张显然还在无意识中的脸,明晚更是气恼jiāo加。
“你为什麽在我的chuáng上!”
“这……里明明是我的寝账啊……”
病中的男人显然有些委屈,指了指自己的被子,又指了指自己的chuáng,“这里就是我的寝账啊。”
“昨天我看你趴在我的chuáng边很累的样子,推了推你,你就自己爬了上来,也没有沐浴更衣,弄得我的chuáng上满是血腥味道。”
明晚这才想起昨日之事,脸上又红又白,一句话也顾不上说,飞快地奔出了亦然的大帐。
终於卸下了铠甲,神清气慡地换上了gān净的衣袍,连发髻也弄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盘住。
待清点了昨夜大战之後的人数和缴获的战利品後,明晚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亲自写了战报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
一切办妥,拿着军令潇洒一挥──
“随本帅班师回朝!”
话音落下,众将士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不悦地一扫,惊得将官们躬身低头,支吾了半天坐在左手的偏将才壮着胆子站起身来,视线落在明晚身旁空着的监军座椅上──“元帅……监军他……”
“监军又怎麽了?”
“监军说他……病入膏肓,暂、暂不宜远行劳顿……”
再大的火气也不得不再次压了下来,尤其是碰触到如此滚烫的体温之下。明晚更是怎麽也都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再次沦为这个自己看着就讨厌的男人的勤卫兵。
“你到底还要病多久!”
“我不知道……”
“为什麽会突然病成这样!”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麽?!”
“不知道……”
亦然的身上已经压了三chuáng大被子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边说着边拼命的往被子里钻,几次连头也要全部埋进去时却被明晚拽了出来。
“你想憋死麽!”
“可是还是好冷……太冷了……”
这个从来都欺负在自己头上的男人猛然间变得好像自己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认知让明晚陡然生出波làng滔天般怜悯同qíng,转了身就要再去找被子却被一把扯住──“被子不暖和……”
“那怎麽才暖和?”
“昨晚上两个人睡的时候……暖和……”
第十三章
忍住……忍住……
忍住。
明晚一直这样暗示着自己快要崩断的神经。
脱了外袍,身上只剩下件贴身的亵衣亵裤,身体僵硬地站在chuáng边半晌,才慢吞吞的要掀了被子进去。手才碰到背角,就看见被子里的男人死死的拽住被子,不肯松开半点。
“掀开了冷……”
“那我要怎麽进去?!”
“这里这里!”
在头边的被口拉开了个角,亦然缩了缩,“快点进来……风都灌进来了……”
明晚觉得自己脸上的红色快要战胜白色,火辣辣地烫。别扭地从那个小口钻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不得不紧紧贴在了一处。
手和脚毫不客气地扒上了明晚的身体,四条腿jiāo错到了一起,腰上也被搭上条手臂,就连胸口和下身也丝毫没有fèng隙的贴在了一处。
火热的身体,更加火热的某处,让明晚顿时觉得自己头顶生起嫋嫋的白烟。
有些反感的想要用手抵开亦然的身体,触及之处却光滑不着一缕,明晚飞快的将手缩了回去,身体也不停地往chuáng沿靠去。
“你、你竟然什麽都没穿?!”
“睡觉的时候为什麽要……穿?”
亦然一脸无辜,凑身向前,重新胸口贴着胸口、腰腹贴着腰腹、手脚缠绕着,连呼吸都拂在各自的脸上。相对於明晚的全身僵硬,亦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一语如惊雷,惊得明晚措手不及,满脸通红再说不出一言一语。好像一直得寸进尺一直厚着脸皮一直心里有鬼的,不是亦然而是他明晚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