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凤天筠第一个出来反对,怒不可遏。“要曦和向凌国求和,除非我凤天筠命绝之时!”
数名跟着凤天筠东征西战的将军,都怒气腾腾,凌利的刀眼,嗖嗖嗖地刮向凤天溟。
倒是凤天缘听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天麟抚掌大笑,缓和了僵硬的气氛。
凤司溟低头谦逊地说道:“孩儿现拙了。”
“溟儿所言,有一定的道理。”凤天麟失笑,对凤司溟的话,有几分赞同。“只是如今凌国与曦和国水火不容,如果曦和主动求和,凌国恐怕也不会轻易答应。便是答应了,曦和要付出的代价,只怕不小。”
凤司溟不卑不亢地道:“父皇所言极是,孩儿谬想天开了。”
“溟儿所言,也不是不可为。”凤天缘道,“求和,为曦和争取最大的利益,还需对凌国攻其所好。凌国太後颐养天年,不涉朝政,国君年幼,摄政王皇鎏掌权。清王素来严气xing正,绝不可能为己私yù,做出对凌国不利的事。”
凤天筠冷哼一声。想到自己在皇鎏手中多次败战,心中郁闷。
“今日就议到这吧。众臣都回去好好想想,如有其它想法,明日上朝再议。”凤天麟遣了众臣,却在众人走出御书房後,又叫住了凤司溟。
“父皇……”
待人都离去了,凤天麟拉住凤司溟的手,亲和地问:“溟儿可是把自己当曦和国人了?”
凤司溟一怔,不由地望着他。“孩儿……自然是曦和国的人。”
“不,溟儿,父皇不想听恭维的话。”温和地抚摸他的发丝,眼里尽是柔qíng。“你自小在凌国长大,在曦和只呆了一年多,感qíng上,对凌国更亲近,这无可厚非。只是父皇希望,你能不负身上流着的另一半血。天祈是我的兄长,他的脾气我清楚,为了曦和,他失去了自我,为了你娘,他坚持己见,在两难之中,他选择了死亡,只为不负曦和,不负你娘。天筠对你爹怨气甚重,但亦是敬佩的。他若说了什麽重话,溟儿不必放在心上。”
“孩儿不会记恨皇叔。”凤司溟摇头。“父皇的话,孩儿懂。”
不负曦和,不负凌国,他需要做出选择。是麽?
拍了拍凤司溟的肩,凤天麟道:“你回去吧。”
“是,孩儿告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凤天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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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和国的夜晚,是寒冷的。
书房里,凤司溟正在批阅一叠奏折。身为皇太子,凤天麟对他的期望很大,朝政小事,便全jiāo由他来处理了。
毕竟自小在凌国长大,又很长时间练武受训,初时处理起政事来,漏dòng百出,几乎沦为众臣的笑柄。但他没有气馁,刻苦学习,虚心求教,一年半下来,一些小事件,处理起来也有模有样,再没有人嘲笑他了。素来斜眼看他的凤天筠,偶尔会拿正眼瞅他几下。
侍从捧着暖炉过来,为房间添了几分暖意,凤司溟哈了哈手,毛笔在手中挥洒自如。
“你下去吧,不必侍候了。”未抬头,写了几个字,感到侍从仍在身旁,一怔,略为警戒地抬眼看去。
那人相貌平平,黑眸却灿灿发亮,看得人心慌。
凤司溟手一抖,毛笔在奏折上划出一条多余的墨线。
那人抽了他手中的笔,取过奏折看了看,笑着点头。“开办学院,让稚龄孩童有书可念,写这奏折的人,倒有先见。”
要知道,曦和是个放牧为主的国家,百姓自小便放牛羊,很多人目不识丁,只有贵族才能念书,这就造成百姓愚昧不化,国力不qiáng。
“你……”凤司溟愣了一下,夺过那人手中的奏折,触到那双墨黑的眼睛,便知他是谁了。他……竟然还没有回凌国,仍在他的太子府中?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了一张,若不是熟悉的人,绝认不了来。
清王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俊美的脸,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仍掩不去尊贵的气质。
凤司溟整理奏折,握起毛笔,却没有写字,犹豫半晌,问:“你这几日在哪?”
清王挨着他坐,呼出的热气几乎喷在他的脸上。距离太近了,凤司溟压抑不住心中的浮躁,只是贴身坐着,他便蠢蠢y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