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qiáng没有说话,只是瞧了他一眼,而后几日不语,骆宫不明所以,却也没敢多问,一人一僵尸沈默相处了一段日子,直至施qiáng的肚子又大了几寸。
忽一日,施qiáng突然发出一声声响,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肚子,自村中刚回来的骆宫听到他一声叫,忙进屋急急问道:“qiáng哥,出了什麽事?”
施qiáng并不答他,反瞪著自己的肚子,看得骆宫心惊,忙上前单手按在他的腹部,问道:“你可感到不适?”
“动、了!”施qiáng惊奇地道,这些日子他只觉得自己对jīng气的索求越发地qiáng肚子渐大,倒也无其他特别征兆,不想方才那肚子竟然滚动了一下,他本以为是错觉,停下来细细感受,果感到内部一阵骚动,似有东西在跳动一般。
“什麽?”骆宫不明所以,突然他已跟著施qiáng瞪向他的肚子,脸上一阵狂喜,忙将脸对准施qiáng的肚子,傻笑道:“动了!动了!”
语毕又拉著施qiáng又奔又跳的,施qiáng见他这般模样,那狰狞的脸竟也柔和了不少。
自感到胎动之后,骆宫更是细心照料施qiáng,施qiáng遂不再对著骆宫沈默,似是接受了这孩子的存在,而随著孩子渐大,施qiáng的狂xing反而转好,对於jīng气的需求并无初期那般大,只须骆宫为其补阳,再每日吸食一活物jīng气便可。他们自也安稳了下来,只是村人过了一段不再丢失畜牲的日子,如今又时常丢失牲口,便忘了先前教训,又开始有所抱怨,正巧见秋至水经过,便求他来收了那施qiáng。
秋至水听骆宫这般一说,又掐指一算,笑道:“原来如此,只是你偷窃一事终究不对。”
骆宫黯淡道:“我亦指此事不对。只是我父母早亡,家中那半亩三分地早就被乡人占去了,家里没什麽积蓄。好些次皆去城中寻事,他人见我瘦弱皆不愿雇佣我,好不容易有人肯雇佣,却是日夜做工,无法兼雇到qiáng哥,我也不放心qiáng哥一人在家,只好把工给辞了。”
他猛看向秋至水,陡然上前拉住秋至水的手道:“道长!并非我推托罪名,我亦有做些杂活补些家用……可是qiáng哥他……若非为了孩子……”
骆宫哽咽而难以言语,他虽是孤儿,却也知善恶,自是明白偷窃不对,更何况其实他已是明抢,村人若非惧怕施qiáng早就乱棍将他打死了!然他虽知自己之错,却不想再如上次那般失去孩子……骆宫擦了一把眼泪,诚恳问道:“道长,可有什麽法子,帮帮我们!”
“呜——”骆宫才问著,却听到施qiáng一声痛吟,坐著的身子便倒在了chuáng上,骆宫忙上前拉住施qiáng的手,急问道:“qiáng哥,你怎麽了?”
施qiáng并不说话,只是上下牙齿紧绷,龇牙咧嘴,一对獠牙露於唇外,显得分外狰狞,骆宫急得又问了一声:“qiáng哥,你怎麽了!”
“他怕是要生了。”秋至水在一旁道,他先前与骆宫谈话之间便感觉到异样,余光看向施qiáng,只觉得他似乎在忍耐什麽,而腹中的胎儿气息突变得极qiáng,他明白施qiáng是要生了,只是一来施qiáng有心qiáng忍,二来反正尚未到孩子落地之时,既然施qiáng不愿说,他又何必徒增了紧张?(秋道士,你绝对是故意看热闹的TT)“那!那怎麽办!”骆宫惊慌地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张脸陡然刷得青白,脸色倒是比施qiáng还要青上三分,嘴唇发紫,那模样倒似他要生了一般!“我……我去找稳婆!”
施qiáng只觉得无感的身躯骤然之间充斥著难以言喻的痛楚,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腹中这几日一直闹腾的胎儿此刻更是翻山倒海,像是要破肚而出一般,见骆宫跌跌撞撞地便要冲出去,他僵硬的身子却无法从chuáng上爬起去阻止骆宫。
好在秋道士一把拉住yù夺门而出的骆宫,叹道:“稳婆来了也没用。”
“没用?!”骆宫似被泼了冷水一般,一下便蔫在了那里,硬是愣了半天,等再听到施qiáng的呻吟,方惊醒过来,一把跪在了秋至水面前,拼命磕头道:“道长救命!道长救命!”
秋至水将他从地上拉起,一本正经道:“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帮这个忙。”他慌忙阻止又yù跪下来的骆宫,笑道:“等你的孩子出生以后再谢我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