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问从未负他,此去只是想谢谢他。他那一封信,费尽苦心要断了我所有的退路。可yīn错阳差,却也……却也算是替朕了了一桩心事。
可yīn错阳差,却也算是替朕了了一桩心事……
公输月躲过皇甫翰的摸索,脸色惨白地站起身。
所有的一切,一下子明晰了。
可这样的事实却意外地让他无法承受。
他的翰,他的暖暖,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所有的谎言,不过是被bī无奈地去替别人圆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过世的公输璇!
“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胆怯,懦弱到要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喊出这一个字。
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原来要亲身体会才知道五脏六腑都在疼怎样的难熬。
皇帝的表qíng一下子僵了,他呆了几秒,忽然剧烈地喘气起来,大口大口地,“不可能的……”
公输月抓住皇甫翰死死紧握著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倾尽一切想要保护的公输月此刻应该在边疆,他应该穿著盔甲,手握冷剑!而不是在这!
在他chuáng前!
付出了太多好不容易才换得一个人的周全,此刻才突然醒悟他早已和自己一样万劫不复!这样的打击太过致命,以致他歇斯底里地不愿意承认。
“翰!翰!”公输月真的怕了,他流著泪,抱住不断颤抖著喘息的皇帝,想要平复他过於激动的qíng绪,却被对方狠狠地推开。
倾尽天下165 美qiáng 帝王受
皇甫翰láng狈地向後退,直到背部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那一chuáng翻了鱼汤,撒了鱼ròu的被子被皇帝推到chuáng边,他自己缩在龙chuáng的角落里,瑟瑟地发著抖。
此刻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害怕和心寒。
纵然月知道了一切,纵使月不再恨他,可这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因为皇甫翰就快死了!
世上再也没有翰,再也没有暖暖。
再也没有记忆里那过於清浅的江南!
那块玉佩在枕头底下,他带著最後一点小小的私心留下了此生最美的缩影。
他矫qíng地放在枕头底下,一刻都不想放开。
眼前,枕头早不知去处,只剩那块通透的玉片孤零零地躺在那。
“翰,翰!”公输月手脚并用地爬上chuáng,他一下便认出了那块玉佩,顿时心起狂澜,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
皇甫翰蜷缩在角落里,抱著双膝,又哭又笑。
骄傲如他,却再也顾不得什麽矜持。
他这一生被这些东西所绊,从来没有个痛快。
大喜大悲也不过一抿嘴一皱眉。
那些额外的qíng绪就被藏在这副皮囊之下,藏得好好地谁也看不穿,谁也看不透。
就是明眼人见了也以为这是浮权之上的一点点寂寥。
可那远不止寂寥……
有太多话他不能说,有太多事他不能做。
他好不容易放下一切去爱一个人,却被自认为忠心耿耿的臣子以死相bī!
他不无辜,可也没有罪。
他不过……不过是想倾尽天下……好好爱一场。
“皇上!”原诚也慌了手脚,却不知道到底该怎麽做,只能站在chuáng边gān著急。
皇甫翰的双肩突然猛烈地抖动起来,他费尽力气地咳了两声,“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公输月只觉得一颗心被人踩了一脚,肺腑里有什麽在燃烧著。他握住皇甫翰瘦得不像样子的双肩,竭尽全力想要阻止它们继续颤抖。
皇帝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开。他唇边还沾著血,凄惨地轻声说:“公输月,你不该回来。”
“我……”公输月早泣不成声,他哑著嗓子,将下巴抵在皇甫翰的额头上,眼泪流下来,顺著额头滑到皇帝的眼角,缓缓地淌下:“我早该回来的,我早就该回来的!”
皇帝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睁开那集了天下骄傲的眸子,空dòng地望了半晌,才放弃所有地说:
“算了吧。”
公输月一愣,他低头去看皇帝。
“公输月,此生就算了吧……但愿,来生不再相逢。”
这不是矫qíng,不是yù拒还迎。
皇甫翰是认真地在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