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的脸色也并不好看,面上却是努力维护着。
“世子怎么说?”容后问道。
“殿下和靖将军准备明日赶赴永安城,一会儿流芡会过来请娘娘过去一趟。”那侍婢诚惶诚恐,声音也弱了下去,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
侍婢临走前偷偷看了一眼玄月,依旧是惨白着一张脸,神色很是紧张,忽然发现容后正盯着自己,忙敛回打探的目光退出宫殿。
之后流芡再来,已经知道了消息的容后表现得格外冷静,真的如同清修之人一样,淡然处世,三言两语就让流芡明白必须让容轩亲自过来一趟。
“月儿,刚才是怎么了,在宫婢面前怎么如此失仪?”流芡走后,容后看着玄月问道。
“月儿知错了……只是,没有想到天子会在此时发来密函。”玄月努力缓和着颜色。
“那也不该如此……”容后关切道。
玄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一味低头听着容后说话,答得也有些游神。
“月儿!”
“是!”玄月忙回过神来。
容后微微皱眉:“姑姑在同你讲话,你怎么这样心不在焉?”
玄月忙摆正了脸色笑道:“让姑姑担心了。”
容后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玄月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说无妨。”
玄月起身跪拜一礼:“姑姑,玄月虽然是经不得朝堂之事,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密函之事玄月只听说过一次,就是临都孝景帝末年的十一国叛乱之时。传说病危的孝景帝曾经传给十二皇子一封密函,告知了千字帛的所在,并要他誓死守护。天子与四国平日里jiāo集甚少,眼下也不见得是有什么需要勤王的时候,玄月在担心,永安天子此时发来密函,是为了千字帛书一事。”
容后微微一怔,狐疑地看向玄月,眉梢一挑,起身背向玄月。玄月会意,将殿内所有的宫人差遣出去,命人合了殿门。
“姑姑?!”再看向容后,玄月顿时花容失色。
容王的剑被容后拔出,直bī玄月,玄月一脸惊恐地看向容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容后方才脸上的关切凝结成霜,冷着眉目盯着玄月,冰凉着语气问道:
“本宫从未跟你提起过千字帛一事,你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玄月哑然,顺着剑身看向容后的脸,冷漠得不近人qíng。
“我……”
冰凉的剑尖已经出到了柔嫩的脖颈,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嘴唇颤抖着,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啊!”容后的眼睛骤然瞪大。
“玄月……玄月若是不说呢?”玄月试图正视容后,却被容后的威仪震得不敢抬头,神色更加慌乱。
容后冷哼一声,剑尖挑起玄月的下巴。
“不说,本宫就认定你是细作,你现在本就是一个女官,处死你,对本宫和世子不会有任何影响,更不要说你是个细作了。”
玄月紧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卫国既灭,你又喜欢轩儿,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你潜伏在本宫身边的?”容后狠色问道,转而忽然领悟到了什么一般,眼中有些惊讶,“难道卫凉他……”
玄月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丝疼痛,锋利的剑尖已然将她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她咬唇看向容后,眼中有种拼死一搏的神色。
“娘娘难道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容王陛下的事吗?”
玄月忽然而至的发问另容后有些意外。
“你什么意思。”
玄月直直地看向容后,容后的眼神已经不想刚才那般凌厉,眸中有些动摇。
“容王陛下做世子的时候,迎娶了身为卫国郡主的娘娘,盛倾临都,一时间被传为美谈。然而陛下的父亲,容孝王,却在世子大婚一个月后突然bào毙。”
容后脸色一僵,剑身微微有些下垂,离开了玄月的脖子。
“王后娘娘,其间发生了什么,您应该很清楚吧?”
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容后的脸变得煞白,她猛然伸出左手狠狠掐住玄月的脖颈,yīn冷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