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都脸上带笑,张开双臂把七岁的容轩小心抱起。
“公子现在,可够着枝头的杏花了?”
“我要你,陪我赏一世的杏花。”
颜都将容轩抱回怀中,柔软的唇轻轻贴上他的额。
“好。”
梦境里杏花的浅淡香气勾缠着自己,颜都的怀太过安定温暖,纵容得容轩不想离开。
“那你不要走。”
“好。”
容轩醒来是在马车中,车外已是一片清明,他撩开车帘,发现还在山谷外,随后看到容敏坐在车外。
“姐姐?”
容敏转头看他,声音哑哑的:“醒了?”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一夜不曾休息的样子,眼睛有些红肿,想来是哭了一夜。
“是姐姐带我下山的?”
“没有,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在车里睡熟了。”容敏揉了揉眼睛道,“我也想陪陪他,所以没有立刻带你回军营。”
容敏看了一眼车内:“还算让我省心,知道自己带件披风。”
容轩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披风,眉心微微一皱。
这不是他的披风。
“回去吧。”
“嗯。”
容轩回营后,北贺连和林楼之告诉了容轩军中的一个决定“这说不定是必死之路。”容轩皱眉道。
北贺连道:“若是不争,将来黎司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
容轩问:“颜将军怎么说?”
颜敬回道:“末将以为可行。”
容轩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我们不知道兵主令被无……黎司放在哪里,贸然闯进去只是徒增死伤。”
林楼之道:“末将已派人前去探听消息,陛下一会儿可以听听。”
说曹cao曹cao到,林楼之的探子回营,但没能带回什么实质的消息,但是能看得出来,所谓的永安军和景军的联盟,其实并不牢固。
容轩笑道:“黎司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相信野心勃勃的冷萧然真的会在事成之后把国玺jiāo给他。他如今有了兵主令,几乎就有了半个天下,接下来只等离昌国入境,就可一举歼灭,自立为王。”
北贺连道:“兵主令这样贵重的东西,必然是在帅帐中,不然就是被黎司随身携带着。”
容轩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好下手。且不说黎司身手不凡,殷十三在他身边如影随行,他行事诡谲而且心狠手辣不顾后果,恐怕要近身不是容易的事。”
北贺连道:“管他殷十三是什么角色,我们押上所有将士,就不信连块小小的令牌都取不出来。”
“不行!”容轩断喝,“如此一来就是白白送命,这种事qíng,我决不允许。”
林楼之皱眉对北贺连摇了摇头,北贺连没有看到。
“可是陛下,兵主令必须由您来使用才行,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到时候众将士还是会死!”
“北贺连!”容轩怒道,“死死死,这么上赶着寻死,那你还做什么将军?!”
北贺连没有想到容轩会震怒,立刻收敛了不少。
容轩撑手看着冷柏和容敏提供的景军军营图,陷入了沉思。
此事必须详密规划,但是却没有过多的时间。西疆的常副将已经传信过来,说离昌的攻势越来越猛,已经不再局限于试探了。书信从西疆传到东疆,哪怕是日夜兼程日行千里也要十余天,这十余天内西疆不知是否已经失守,若是已经失守,容都恐怕也已不保。而黎司明显也已经得到了这一消息,又将营地撤后了五十里,开准备最后一战。前有láng,后有虎,北贺连说得没错,等离昌进入腹地,黎司就会立刻催动兵主令,届时一切都晚了。
越急越想不出对策,容轩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看着地图企图找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公子,探子来报。”
“给我。”
信笺上短短二字,永安。
“十三,驻守永安的景军回来了吗。”
“禀公子,已于三日前入营。”
“好。”
前几日容都不攻自破,此举想必是让离昌王自喜不已,否则不会这么毫不顾忌地出兵永安,等到兵临城下之时,只要催动兵主令,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离昌也必定元气大伤,如果有可能,将离昌王骗至永安称帝,说不定,还能让离昌国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