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轻吸一口气:“因为他体内的毒没有完全消清。要完全排除他身体里的毒血,只有一种办法可行。”他说,“就是水蛭。”
“所以你制造了误会,把他丢进水牢?”
银点点头,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qíng感:“水蛭可以吸出他体内的毒血,完全排gān毒液,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我只能将他扔进水牢。”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芍儿解释清楚呢?”夕说,“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银转过身子:“夕,你认为,依芍儿的倔xing格,如果事前知道,还肯进入我的身体来治疗他的毒吗?”他顿了顿,轻踱了几步,“我本来打算在他毒素全部排除之后解释给他听,那样我们……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逃离了双犀宫。”
银的表qíng依然很淡,但是他的声音却如血樱般刺刺目……
我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心,开始疯狂地痛起来,像决裂的伤口,重新涌出一道道殷红的鲜血……
夕没有再开口。
银定了定,又吸了一口气,重新转回身子背对着夕:“再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他和秦宇楼在一起。我派了天冰去带他回来,受了阻,天冰告诉我芍儿下树的时候突然失了控一样往下跌……”
银又停了停,然后他渐渐坚硬起来:“那时候,我知道我和他,将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因为要治好他,唯有用‘樱花散’侵入他每一寸肌肤经脉,废了他的武功。”
“难怪你的‘樱花散’下留了qíng。”夕说,“我当时以为是你的内力减退了造成的。”
银摇摇头,冰冷的凤眼微微落下:“可是我漏算了一件事,我确认秦宇楼不会杀芍儿,但是原来他比我想象中更复杂。等我再上山的时候,芍儿已经被踢下山腰了……”
我眨了眨眼,一颗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下来。
空气里又是一阵沉默,像是在默哀着什么。
“银。”夕慢慢开口,“为什么阻止地雪告诉芍儿,这样对你更公平一些。”
“不。”银决然得摇了摇头。
他转过脸,我看见银的表qíng很淡然很坚定:“让芍儿知道真相,他会再难过一次,我不想见到他伤心。能看见芍儿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就算是远远看他微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停了下,转向夕:“夕,他现在全身心来爱你,我希望,你能给他我给不到的幸福。”
夕看着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的眼泪突然间就再也止不住了,开闸似地往下淌,淌得嘴里满是咸咸的泪水。
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我哭得透不过气来。
嘴一张,我哽出了声。
猛然用手捂住嘴巴!迟了——
“是谁?”大殿里同时传来了凌厉的喝声。
我捂着嘴,泪水湿透了手背。
大殿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支竹箫闪电般指向我,又马上缩了回去。
“芍儿……”一个净柔的声音不可思议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只是捂着嘴哭。
“芍儿……你在门口多久了?”夕静静地问。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眼前雪白的银,直直地看着他,狠狠地看着他。
“南宫银,你有什么资格主宰我的决定?”我大吼。
心脏,撕心裂肺的痛着,像是连皮带ròu扯开了所有愈合的伤口,又用木棍重重地捣出鲜血……
56 补偿
“南宫银,你有什么资格主宰我的决定?”我大吼。
心,撕心裂肺地痛着,我一扭头冲进了浓浓的夜色,疯狂往竹林里跑,任急喘的气息淹没我的泪水。
“芍儿……”后面有人急急地追了上来。
但我不管,一直一直往前跑。
快到“风弄居”的时候,我脚上绊了一下,硬硬地停住了,眼泪全部淌在喉咙里,我扶着一边的竹子大口噎着气,眼睛看着前方亮着灯光的屋子。
不!我不能再哭了!!
我的拳头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ròu里,掐得好让自己痛醒。
死死地命令自己:尹芍,不准哭!你的生活中已经没有那个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爱夕,你现在哭,夕会伤心的。尹芍,你不准再让另一个不相gān的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