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香气淡入鼻。
我的手抽紧。
是银穿的外衣,是我曾经熟悉的他的衣衫。
雪还在飘,小点了,落在我身上,化开成水。冰冷刺骨。
真的很冷,我哆嗦了一下,撮了撮手。
把它的衣服摊开,放在衣板上,领口的地方有点脏,好像是被茶泼到了。来回磋洗了好几次才弄gān净。
水珠溅到我脸上,我伸手抹了一下。
从桶里又拿出一件衣服,纯白的,柔软的衣带飘飞起来。
是他的亵服。
我抿了抿嘴,把衣服放到搓衣板上,来回搓洗,洗得gāngān净净。
雪似乎停了。
遍天涯,冰凝雪积,广寒冰阶。
天气真的冷疯了,我站起身,原地跳了几下,手有点冻僵,红通通的,我撮了撮,还是麻木无知,我用嘴凑近它们哈了几口气。
蹲下来,继续洗。
我加了点力气,这样运动量大一点,不会觉得受不了。一件一件,一件一件,无论是谁的衣服,我只要顾着把它们洗gān净就可以了。
多轻松的工作,呵呵。
身后有步履琐碎的声音,像是有人经过。
chapter 25 出逃
身后有步履琐碎的声音,像是有人经过。
我没有回头,但听见有人说话。
“哎!那不是尹公子吗?啧啧啧,好可怜啊,那么冷的天在池塘边洗衣服,好像还是银宫主穿的衣服!”
那是扶缇的声音,细声细气的,我认得出。
我抿紧嘴唇,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继续洗我的衣服。
脚步渐近,踏雪留痕。
我回头,一袭红衣冷傲地立于我身前,红蘅披着风衣,目光桀骜地盯着我:“尹公子啊,没想到才6天你就被银宫主减刑了,连夕宫主都为你求qíng,你果然还是很有能耐。”
我麻木地不想回应。
有一个人走近,鹅huáng的衣摆翩翩:“红蘅,芍哥哥已经很可怜了,他也是无心的,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们快走吧,银宫主正等着我们呢!”
心突然被狠狠地扎了一记。
我抬起头,那鹅huáng衣衫的少年,果然是落艾!
我qíng愿听红蘅他们千句万句的冷嘲热讽,那些我全部可以忽略,可以不予理会,他们是冷,但他们至少从头到底都那么冷言冷语;反而落艾,句句话都带着天真和无邪,却可以伤人伤到骨髓里,痛到我没有办法不恨起来!
我拼命压住自己的火气,只冷冷地扫了一眼落艾,又转回身洗衣服去了。
“我们快走吧,宫主等着就不好了。”我听见落艾说。
“那——,尹公子,你就好好地在这里里洗衣服吧!”红蘅似乎在对我说。
我眨了眨眼,没有理会。
一群人离开了,有说有笑。
我撇撇嘴,又哈了两口热气,继续洗我的衣服。
这天真的是冷,要是不快点洗完,桶里的水一定马上又要结冰了。
我洗,我洗,我洗洗洗……
指甲撞到搓衣板了,一下磕出了血。
不管了,流一点点血没关系,马上就要洗完了,马上可以收工了。
我努力不去思考,我努力不想起刚才的话。
可是没用,我那么笨还是意识到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
连着三天,我的生活都极具规律,早晨出水牢,开始洗衣服;到下午洗完衣服,再返回水牢休息。
我已经快习惯了。
夕阳西下,雪染霞色。
天依旧冷得刺骨,洗完了一天的衣服,我抱起木桶转身往回走,现在只要将木桶放到不远处的小屋子里就收工了。
我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
远处,映满霞光的暮色里,一个瘦削的身影惊艳若雪,银白的轻衫在寒风中翩飞,如墨的长发纷乱地舞动,chuī到他眼前,他淡淡地伸手抹开,眉边的粉白樱花晶莹如冰。
我抽了一口气,抱着木桶láng狈地停住。
他们走近了。
天冰看见我了,他一脸严肃,点点头算向我打招呼。
地雪随即也撇见我了,他扬起嘴,立刻一副同qíng的样子看着我,笑呵呵地说:“哎呀,那么冷的天,公子要洗那么多的衣服,真是好可怜的呢!”
我不吱声,看向银。
他的目光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