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阳已在西天摇摇yù坠,小包实在忍不住了,晃悠了一下午,累得腿肚子直抽筋,不管三七二十一,吭哧吭哧往他身边一缩,头在他肩膀蹭来蹭去,像只撒娇的小猫。
玉风再有定力也被他磨光了,他大手一揽,把他捞到怀里坐下,捏捏他的脸蛋笑道:“你瞧瞧这两件事怎么办?”
小包下巴一抬,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这两件事不就是一件事么!”
“为何?”玉风想起初见他时他误会自己有病时那副模样,笑得腹痛不已。
小包一抿嘴,想起面前是皇上,连忙把那个“笨”字吞了回去,缩手缩脚道:“没有后人,谁去祭拜先人?”
玉风哈哈大笑,在他额上狠狠亲了口,小包脸涨得通红,连脖子都缩了进去,剩两只眼睛虎视眈眈看着这大色láng,生怕他还有什么动作。
玉风大笔一挥,“孝道要守,人qíng难却,光禄大夫老来得子,可喜可贺,朝廷赏其子金牛一只,玉麒麟一对,赏其妻南海珍珠一串,云彩缎百匹,另光禄大夫为人子者未尽孝,罚俸三年。”
他把工部和户部尚书的奏折和其他相关的放在一起,对罗三道:“送给中书令,让他们集合人手商议修桥事宜,糙拟诏书,朕明天就要!”
等罗三走出门,玉风脸色一沉,“包小拯,你以前怎么不肯帮忙,非要出宫玩才有gān劲吗?”
小包眼睛滴溜溜转着,委委屈屈道:“你又没说要我帮忙,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打我板子!”
玉风哑口无言,想起以前他在旁边睡懒觉偷吃零嘴,自己累死累活,又要批阅奏折,又怕他挨冻受饿,还得为偷吃不知道擦嘴的小家伙擦脸擦手,气得七窍生烟,越想越不甘心,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记,看他眼眶红了才罢手。
小包恨得牙根发痒,这个大骗子,我不帮忙你掐我,我帮你忙你谢谢都不说一声,照掐不误,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我一定要辞官回家,再不受你这窝囊气!
玉风怎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凉凉地gān笑两声,把他拉着往外走,到了太和宫换好衣服,罗三也赶回来了,三人即刻出宫,走到宫门外的皇城司,玉风心头一动,斜斜看了罗三一眼,对小包笑道:“宝宝,我带你去看看热闹。”
皇城司为处理皇宫杂务之所,内东门司掌管宫禁人物出入,如果发现有人携带可疑物品,当即会送到这里审问和处罚。
迈进宽敞的庭院,大家突然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看到庭院里那浑身是血的男子,小包浑身直抖,掉头要跑,玉风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前面,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匆匆跑来,看到三人,吓得扑通跪倒,结结巴巴回答:“禀……皇上,这人拿了宫里的东西,依律该杖二十,可他身体太弱,刚打十下就晕死过去,咱们刚用水泼醒,不知该不该继续。”
玉风把小包的头扳过来,才发现他双眼紧闭,一张脸吓得煞白,大笑道:“包爱卿,依你看该不该继续?”
哇地一声,可怜的包大人捂着脸软倒在地,嚎啕痛哭。
脖子上吊个火红球状物体,走上街头肯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玉风后悔不迭,抱着小包沿着僻静的宫墙小道走去包府,小包一个劲在胡言乱语,“别打我板子,我不辞官了……你捏我我决不偷偷骂你,你亲我我也不把你当色鬼……晚上我再也不敢偷偷踢你……我不偷懒了,我以后天天帮你读奏折……我再也不偷吃东西……我再不在你茶杯里洗手……再也不骂你大骗子……”
罗三不敢笑出声来,憋得连连咳嗽,连玉风的眼神威胁也顾不上了。玉风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这些天表面温驯,敢qíng做了这么多坏事,不过,他的胆子也忒小了一点,看来以后可以通过吓唬他达到目的。
走进包府,罗三大叫一声,老顾慌慌张张冲出来,见到玉风身上挂着个泪汪汪的宝宝,心疼不已,叩拜过便打听出了什么事,待罗三把事qíng一说,他呵呵直乐,“我们少爷就这脾气,我们连杀jī都不敢让他看,听说他小时候看到人家用锄头打狗,狠狠哭了一次,哭伤了身体,病了很久才好。”
玉风再次后悔自己选错了方法,边哄边抱着他坐到客厅,老顾连忙去张罗晚饭,罗三为两人泡上茶,端了热水过来给小包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