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道了声“是”,又对一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没了人打扰,我又美美的补足了一觉。等我自己醒来时,已是时近中午。一看到我睡醒了,老太监赶忙捧着圣旨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圣渝,等王爷睡醒了再传旨。王爷,您该接旨了。”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普通囚犯杀头前还有一餐饱饭呢,难道我连他们的待遇都不如?
“不行,我饿了,我要先吃早饭加午饭的复合餐。你去和四哥说,先吃饭后办事。”
老太监无奈的对小太监再使个眼色,他又乖乖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他便带着口信和午饭回来了。午饭虽不如昨晚的晚饭壮观,到也颇为丰盛。可是我这人有个习惯,肚子一饱就犯困,刚吃完午饭,上下眼皮就开始不停打架。我勉qiáng撑开眼睛,艰难的吐出昏睡之前的最后几个字:“去告诉四哥,我要午睡……”
这次不等老太监使眼色,小太监已经利落的转身跑了出去。等他回来时,带回来的不是口信,也不是午饭,而是怒气冲冲的年轻皇帝。
我被他不人道的从重要的午睡中晃醒过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我就被拽下了chuáng。
“你,现在就给我接旨去!”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牙fèng。
我嘟起嘴巴,指责道:“小气,让我好好睡个完整的午觉有什么关系!”
“对,然后你再要求吃顿晚饭,睡上一夜,然后再是吃午饭,睡午觉……朕的圣旨你根本就没打算接,朕的面子简直被你踩在脚下随意践踏!”
打搅我愉悦的日常生活的圣旨我当然不想接,他的面子被我踩两下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我只好无奈的从小章子抖个不停的手里接过了毒酒的杯子。沉痛的环视了一周,我把杯子举到了唇边,刹那间,屋内的空气凝滞了,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然后我----
又把杯子放了下来。
“有一个很为难的问题啊,四哥你说我应该怎么喝这杯酒?大义凛然的说上几句‘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怎么样?可是那样子我岂不真成了为了正义献身的勇士?不行不行,我应该坚持一生的追求,不能rǔ没我恶霸的名号。不过好像历史上有名的恶霸被英雄揍的时候都要呼叫着求饶,不行,这个又太有rǔ我的光辉形象了。所以说,这杯酒喝起来难啊,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名誉问题。”
四哥青筋bào露的冲了过来:“你哪来的这么多罗里八嗦的废话!你到底喝不喝!”说着,抓住我的手一抬,杯子又回到了唇边。
满屋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新奇的赐死过程,像是看了场难得一见的好戏。四哥却突然又扑哧一笑,道:“‘砍头不过碗大的疤’?谁要砍你的头了?你哪学来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台词?我算服了你了,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qíng?”
谁说这是无关紧要的事qíng了?我刚刚明明教导过他这是事关天才的名声的重大问题!我立刻决定再好好教诲他一番。
我一要开口说话,端杯子的手就不自觉的要放下来。四哥见状,大吼一声:“你敢?没时间了,你快给我喝!”
我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杯毒酒就此掉落口里滑下了肚。
抬起湛黑如夜的星眸望着四哥,我吐出了最后的话语----
“好像不是常用的孔雀胆,一点也不苦嘛。到底是哪种毒药?我居然没尝出来……真是有rǔ一代名医的名号啊……你是……故意的……太可恶了……”
麻木的感觉从嘴巴渐渐扩散开来,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四周逐渐沉入了一片黑暗中。恍惚中,感觉身体落入了四哥温暖宽阔的怀抱中,一个带着浓浓的温qíng的吻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唇上,他在我耳边轻声耳语:“再见了,让我爱上你的云儿,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一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是我的一辈子还是他的一辈子呢?如果是我的一辈子,那也不过是到今天为止,有什么可感动的?要是他的一辈子那还差不多……我很想开口问个清楚,可是已经没有了那样的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