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你相公,是你的名字么?”少年突然问道,几天下来他说话稍微连贯了一些。
吃饱了有点昏昏yù睡的顾明楼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随口道:“她既是我娘子,我当然就是她相公。”
少年蹙眉想了想,不是十分明白,于是道:“你叫我娘子……那,我也叫你……相公。”
顾明楼暗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个虚假的笑容,“好,那是应该的。”
不料少年刷地给了他一耳光,顾明楼忍着痛怒声道:“你gān什么?我又说错什么了?”
“因为……你笑得……很奇怪。”少年静静道,“我不喜欢。”
顾明楼无力而悲愤地闭上了眼睛,他发现这少年也不是那么容易骗的,看来还是要用点心思才行。重新蓄积力量后他再对祸开眼,露出个无痹绘诚体贴的笑容,柔声道:“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做。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好么?”
少年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听话,我就不打你。”
顾明楼连连点头道:“我当然听话,千万别打我了。”他动了动被绑在树gān上的手,然后故意露出疼痛的表qíng,软言哀求道:“能不能把我松开,我不会跑的。绑了那么多天,疼死了。”
少年却不肯上当,摇头拒绝道:“能动的东西,必须绑着。”
顾明楼怕再求下去对方又是一顿bào打,只好忍耐住了,想了想他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青罗。”
“青罗?”顾明楼重复了一遍,“有点拗口,不过是个好名字,你姓什么?”
“……曲。”
顾明楼心中一动,脱口道:“你和红缎什么关系?”越想越觉得红缎青罗象是一家人的名字。
“她是……姐姐。”青罗面无表qíng地道。
“什么?你也是月昭宫主的儿子?”顾明楼大吃了一惊,他清楚记得红缎曾说过自己并无兄弟姐妹。
青罗踌躇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眼中却露出愤恨之色。顾明楼察言观色了片刻,问道:“那你爹娘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么?”
青罗摇了摇头,冷淡地道:“没人知道……他们以为……我早就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背对着顾明楼开始脱衣衫。顾明楼以为他又想要jiāo欢,正觉得头疼,忽被对方背上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图案吸引住目光。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块胎记,看起来象是个六角星。
“这是胎记……生下来就有。”青罗解释道,“曾经有预言,六角星……出现,月昭……会灭亡,所以我一生下来,月昭宫主就让总管碧姨……把我扔在山里。碧姨不忍心,她偷偷……把我放在山dòng里,将我养大。她叫我……不要随便现身,否则别人会杀我,所以我就夜里出去。看见红缎喜欢的,我都拿来,因为原本那应该……属于我。”
说完这些他重新掩上衣衫,转身看着顾明楼冷冷道:“所以,我不能让你离开,否则被人知道后……我会死。要是你敢逃走,我就立即……杀了你。”
望着他yīn冷的眼睛,顾明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头刚对他升起的那丝怜悯也立时消散得一gān二净。
他看了看大雾茫茫的四周,又问青罗:“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座山,很秘密。我从小……住在这里,除了碧姨,没有人……知道。”
“那碧姨呢?”顾明楼忍不住开始期望这个女人比较正常,愿意放自己离开。
“六年前,我十岁的时候,她病死了。”青罗面上露出悲伤之色。
顾明楼失望地“哦”了一声,看这qíng形,青罗是绝对不可能放自己离开了。这一刻他格外地想念新婚的妻子,回忆起那夜两人的不欢而散,不禁有些后悔。即便是一辈子不能离开月昭湖,总也好过象狗一样被青罗拴在这里,靠着摇尾乞怜过曰子。
忍耐!忍耐!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青罗固然可怕,却有许多弱点。比如他不通世事,只要能赢得他信任,未必没有自由的一曰。
“青罗,就算绑着我,能不能换个地方?要是下雨我可怎么办?”顾明楼作出个可怜巴巴的神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