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极力避免的一个字眼,几乎立时一把利刃刺穿了我的身体。
把脸孔埋进六哥的颈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qíng。
谁也不能。
我,想要遵守,和三哥之间的承诺。
再一次的。
己已年三月初七
一个暧昧的身份。
坚持着让我唤他作“六哥”的六哥,还有不动声色,冷眼相看的五哥,和那个“小七、小七”的叫着,显得异常开心的少年。
三个知qíng者。
以幺弟的身份,住进了那一个曾经备受宠爱而早早凋零的戚家幼子的房间。
戚氏一族的血脉坦然接受,倒有外人对此颇有微词。
还能够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管身在何处,又有多少要务缠身,戚家的每一个人都会准时地晚点时分齐聚在厅堂。
那是我每一天最为幸福的晨光。
轻轻张开一根根手指。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还有我。
我所有喜欢的人和,最喜欢的人。
都在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顾家的哥哥,现任的总管也只是少年模样,陪在一旁。
尽管欢笑的音容早早的远离,但这个习惯一直被保留了下来,这是现在才知道的事。
扫视一眼众人的面孔,没有。
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期待呢?
我自问。
沿着厅外的长廊无意识地走到一座白色的楼前,非常清雅的栽了满眼的chūn竹。我抚过一旁吐露细芽的枝叶而未曾察觉,直到一丝疼痛叫我骤然一惊。
这里…
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方。
我后退开一步,莫名的慌乱起来。
不、可以…留在这里……
“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鬼鬼祟祟。”
一声少年冰冷彻骨的断喝。
我微一敛眉,平复下心qíng。侧首望去,那一脸毫不掩饰的傲慢及其鄙夷之色,遍布在他绝色的脸容。
慕容千周。
慕容家唯一的家族继承人。
也是我那小侄儿最为亲密的好友。
不置一词便yù转身离去,而我的无视显然叫这个心高气傲不曾遭受拒绝的孩子感觉受到了侮rǔ。
“你给我站住!”
他一个飞身掠来,探手就抓向我的胸口。
脚步一错,我适宜的避开他攻击的范围。却不料他心下一横地步步紧bī,唯恐损伤了周边悉心栽培的竹叶,我一边闪躲,一边心不在焉的观望。
没有看到他艳泽的眉目一阵狠色。
黑袍包裹的修长挡住了我所有退路,不想再与他纠缠,我轻轻探手就要擒住他的腕脉。
阳光下炫目的锋芒一阵刺痛,他冷冷站定,甩动袖里剑上不曾凝结的血珠。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我微微地喘了口气,没有内力的支撑与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追逐已耗费了我过半的体力,紧捂住手臂的伤口我匆匆看了一眼,不想理会少年地又举步离开。
他身形一闪,再次挡在我的身前。
“你究竟…”
我终于淡淡的开口。却被他一把上前又急又快地扣住了手臂的伤处。
“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偷来的?”
偷?
我不解的疑惑,目光随之望去。
手腕上,平时隐在衣袖下几乎不得见阳光的血红丝巾。
依稀尚能辨识出其间闪绣的黑底金边的几抹星芒。
血驭缚。
只有与楚天阔的剑魁同一辈的七位当家才有权利和可能拿在手中的血驭缚。
我猛烈的抽回自己的手腕甚至不曾顾及弄疼了伤口。
“快说!你究竟是从哪里偷来的?”
少年紧紧bī问,手中的短剑直指向我的心口。
似乎,最近的遭遇中,不是被人用刀,就是用剑牢牢地指着。
淡淡地扫他一眼,我背转过身,自顾自地慢慢走开。
不去理会身后森寒的剑光。又急又快!
只约一指的距离似乎就能刺入我的身子。
少年狠狠一咬牙,剑势不停。
“叮”的一声弹指,少年的袖里剑轻易断落。随之,我的腰际轻柔的搂上一身雪白衣衫男子的手臂。
“伯父。”少年收剑,恭敬的站立。
男子轻轻地带着笑意询问:“怎么和一个孩子打闹起来,万一真的伤着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