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西门敬,摇头苦笑着一摊手:“国舅,朕该不该为了你豢养男宠而依律惩处呢?偌大个官场,偌大个宦海,偌大个王家贵戚,男风之中的真qíng难道竟然真的如此难见吗?”
望向俞清甫:“朕原本以为,你若还有一点qíng意在,至少会想办法据理力争。朕原本想着,只要你开口,就给了你这个恩典……”叹息一声:“就算只是泛泛之jiāo,也有人qíng。何至于为了避嫌而绝qíng至此?朕设此律条,本为整肃歪风邪气,叮嘱大家不是真心莫招惹,谁想到……”
俞清甫手一抖,生生把个茶碗给捏碎了。
林秦躺着,望着天空。马车在慢慢走。桂八沾湿了手巾,为他擦脸。
“小公子,我们回家了。”
“……”林秦合了眼,轻轻地道:“下次清明的时候,我们去上坟吧……”
“啊?哎!嘿嘿,好!”
青山绿水,万顷良田。十两山庄门前的松柏。大堂。看,这是我们的新家;有个大大的门庭,有车有马,出入再不用步行……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胡琴声,有青衣小旦在咿咿呀呀地唱:
一声寒鸦远
十里落叶huáng
天涯无过客
善恶见短长……
尾声
又是一年清明。
有一对夫妇带着孩子来上坟。点上香烛,摆上果品酒食,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员外捏着线香,念着:“孝子元善带领儿孙,给义父桂八林秦叩头。”
一家人,上祖坟,磕头祭拜,拜的是列祖列宗。百年之后,一家人,进祖坟,由那孝子贤孙,带着香烛酒食来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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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qíng郎。
纵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千金难买真心人。
桂八是穷人,并不代表这样就必定是个有qíng郎。有qíng有义的有钱人不是没有,无qíng无义的穷人也不是不存在。如果贫穷的桂八低俗无德,那就是另外一种发展了。
另一结局:卖油郎独占花魁
这日林秦回来,进了桃坞,带了五分醉意,摇摇晃晃,正要进到后面,却被老鸨拦下。老鸨皱眉道:“儿啊,这位桂公子要见你,说是先前就说好了的。”
什么桂公子?林秦迷迷糊糊中抬眼去看,就见屋子中间多了个半人高的小水缸,不明所以。
桂八拍拍小水缸,道:“这里面的铜钱正好合十两银子。红口白牙,我依约前来,怎么就不认了?”老鸨立眉就要发怒,想想还是问清楚再说,便问林秦:“可有这回事?”
不是老鸨不通人qíng,只是她看桂八衣服虽浆洗的gān净,却是粗布,还半新不旧;再看样貌,平平无奇近乎丑,更别提什么风度气质;林秦这么就和这样的人搭上话了?还说什么十两……
林秦隐隐记得先前自己是对某个人说过什么十两银子,仔细端详桂八:“倒是有些眼熟。”
桂八急道:“一年半前,七星观下山路上,你还砸了我的油担子。”
林秦一阵清醒一阵胡涂,却是完全想起来了,看看小水缸,走过去便瞧见满水缸的铜钱。伸手抓了一把,货真价实,叮当作响。一个卖油的,得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多少日子才能积攒下来这么些。不换成银子,想是为了省利钱和火钱吧。
林秦道:“我是许下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带了‘十两银子’来了,还是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来。脚下一软,林秦趴倒在水缸沿上傻笑:这个卖油的,倒似是有心之人呢。
他这一趴不要紧,把旁人吓得不轻,急忙过去搀扶他。老鸨叫搀扶进去,桂八正焦急,就听被搀着走的林秦道:“带他上来。呵呵……带他进来吧……”
桂八喜形于色,急忙看老鸨,老鸨一脸无奈,叹了声,命人送醒酒汤过去,同时请桂八稍坐,待浴汤热了,便请桂八洗浴。
桂八一听就老大不高兴:自己虽只是个卖油的,但还识得最基本的体面,此番来前便特地好好洗了个澡,换了gān净衣服,怎么现在又要洗?这算是嫌弃自己一个卖油的卑微肮脏、配不上你家小倌不成?!一个卖身的小倌,摆的什么臭架子!
于是桂八进了浴堂,并不脱衣,只是随便拨弄着水玩耍,待时候差不多了,便出来,假意已然洗过。